两个人久久盯着对方。父亲靠在墙上只有下巴瑟瑟颤抖。男人像是石像似动不动地盯着父亲。他们之间流淌着微妙却紧张气氛像是紧绷弓弦只要有方露出破
“谁……谁……谁来……来……来”
父亲慢慢地睁开眼睛努力用他无法动弹嘴巴打个很勉强哈欠。父亲醒来后打个哈欠这男子却像被人堵住嘴样言不发地盯着父亲似乎内心深处正发出无声狂叫脸上肌肉抽搐扭曲。过许久他用沙哑声音问道“你认识吗”
“谁……谁啊”
父亲口齿不清地问。将父亲扶起来靠着墙父亲眨几下眼睛努力打量这男子。
“德秀你认识吗”
谁呃呵是谁”他好像觉得话很可笑扭头干笑几声接着说“你问是谁咋解释好呢”他反问道。也无言以对。
“晕过去,还是睡着说这老爷子。”他望着张大嘴打着呼噜睡得昏天黑地父亲问道。
“睡着。”
“叫起来。”
“啥”
“谁……谁……你说谁”
“德秀。金——德——秀。”
开始父亲没有任何反应没过多久衰老且病入膏肓脸上突然间露出白痴般表情他呻吟起来。眼角皮肉痉挛着,父亲难以置信似死死盯着这男子。
“你……你真……是……是德……秀吗”
“怎没想到还能活着听见这个名字”
“睡着话就是可以叫醒呗。叫起来。”
对他来头无所知。看起来不像讨债可谁知道呢。虽然他像农村人过节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无法掩饰那张在艰苦劳动中饱经沧桑脸。他怀里抱着个硕大黑塑料包蹲在地上突然觉得他微驼着背蹲坐样子十分眼熟。
父亲还在打着呼噜睡得正香。他裹着脏被子仰面朝天样子跟他这辈子里大部分夜晚样副醉酒后睡得昏天黑地模样。虽然父亲身体瘫痪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时刻散发着死亡味道脸上却是派恬不知耻祥和。“哎哟谁在拉呢谁拉呢。”听说去年夏天个早上父亲就着碗黄瓜丝汤吃光碗饭后忽然像开玩笑似摸着后颈倒下去就再没起来。送到医院后诊断出脑中风而且很难恢复。然而陷入昏迷状态全身麻痹仅仅周.父亲竟意外地缓缓睁开眼睛。
“当时谁都以为爸就要去世没想到他又活过来。”姐姐后来对说。
父亲倒下公司就像预谋已久般破产。父亲几年间经营“事业”不过几日间便无声无息地分崩离析留下只有巨额债务。家里没人解父亲所谓事业自然无法追究负债细节只好照单全收。那时距离退伍还有两个月正处在焦急却百无聊赖服役末期还要为准备复学躲在内务班角落里翻英语字典。其实即便不在部队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考上大学时父亲开始他“事业”。最初不敢相信父亲居然要做生意。他辈子不仅与财富无缘而且厌恶金钱如此清高人活过六十岁后却要投身事业确实让无从理解。觉得即使父亲不晕倒破产照样会如期到来。有时甚至荒唐地怀疑父亲是面对破产危机无力回天才假借脑中风来逃避。就像小时候家境陷入贫困沼泽父亲却漠不关心地醉倒在酒乡鼾然大睡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