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非常悲观。成败倒不算什,可气是人们怎这饭桶。拿方墩说,就连衙门外嚷嚷阵都不会,怎长那身方肉来着呢!头炮就没响。要不怎这群人不会成功呢,把着手儿教,到时候还弄砸锅。小赵很愿意想出种新教育来,给这群糟蛋些新训练。“你等着,”他告诉自己,“等小赵作教育总长再说!”
三
老李和太太正式宣战,断绝国交。三天,谁也没理谁。他心中,可是,并没和太太叫劲。他心意希望着马先生回来,看看人家这会浪漫到底是长着几个鼻子;心中有所盼望,所以不说话也不觉得特别寂寞。除这件事,他还惦记着张大哥。到底小赵是卖什药呢?天真还没有放出来!张大哥太可怜,整天际把生命放在手里捧着,临完会象水似从指缝间漏下去!单单捉去他儿子;哪怕把火烧他房呢,连硬木椅子都烧成焦炭呢,张大哥还能立起来,哪怕是穿着旧布衫在街上去算命合婚呢,他还能那干净和气,还能再买上座小房;儿子,另回事。奇怪,那个儿子会使张大哥跌倒不想往起爬!假如英丢失,怎样?老李问自己。难过是当然,想不出什超于难过事。时代关系?夫妻间爱不够?张大哥比更布尔乔亚?算吧,看看张大哥去。
自迁都后,西单牌楼渐渐成繁闹所在,虽然在实力上还远不及东安市场带。东安市场带是暗中被洋布尔乔亚气充满,几乎可以够上贵族风味。西单,在另方面,是国产布尔乔亚,有些地方——象烙饼摊子与大碗芝麻酱面等——还是普罗。因此,在普通人们看,它更足以使人舒服,因为多看见些本地风光。它还没梦想到有个北京饭店,或是乌利文洋
个嘴巴。工友捂着脸去找所长,所长转开眼珠:“叫巡警把她撵开!”继而想,男女平权时代,不宜得罪女人,况且知道她是谁?“请赵科员代见。”小赵很高兴来到会客厅,接见女客,美差!及至女客进来,他瞪眼,吴太太!
“好,你叫来闹,来,怎闹吧?你说!”方墩太太坐下。工友为是保护科员,在旁侍立,全听去。
“李顺,走!”赵科员发令。
“(口庶)!”李顺很不愿意出去,可是不敢违抗命令。
“大姐,你算糟到家!”小赵把李顺送出去,关上门,对方墩说:“不是叫你见所长吗?”
“他不见,有什法儿呢?”
“不见你,你就在门口嚷啊。姓李,你出来!你把吴科员顶下去,人吃两份薪水!还叫们离婚!跟你见个高低!就这嚷呀。嚷完,往门框上就拴绳子,上吊!就是所长不见你,你这嚷还传不到他耳朵里去?他知道,全所人都知道;就是所长不免他职,他自己还不滚蛋?你算糟透;见干吗呀?!”
“没要见你呀1你干吗出来?”
“嘿!糟心!你赶紧走,另想办法。反正有咱们,没老李;有他,没咱们!走吧。家里等去。”
小赵笑着,规规矩矩把方墩太太送到大门,极官派鞠躬:“再会,吴太太;回来和所长详说,就是。”转过脸来:“李顺,这儿来!你敢走漏个字,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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