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子套话——再没有比这些套话叫人心里更快活事,他只是憨笑着更加殷勤更加诚挚地递烟让茶,对所有亲朋乡友不分彼此不管亲疏不成远近律平等对待。
欢庆日子虽然热烈却毕竟短暂。今人陶醉是更加充实往后日月。妻子仙草虽然是山里人,却自幼受到山里上流家庭严格家教,待人接物十分得体,并不像般山里穷家小户女子那样缺规矩少教养。只是山里不种棉花只种麻,割下麻秆沤泡后揭下麻丝挑到山外来,换山外人粮食和家织粗布再挑回山裹去。仙草开始不会纺线织布,这是个重大缺陷,个不会纺线织布女人在家庭里是难以承担主妇责任。嘉轩在订娶头几房女人时,媒人首先向他夸奖总是那女子所受家教如何严格,茶饭手艺如何利落精致,还会拿来纺下线穗儿和织成花格子布供人欣赏。临到娶仙草时,已经顾不那多,只考虑能传宗接代就行。母亲白赵氏明白这个底里,表现得十分通达十分宽厚。面教授面示范给她,怎样把弹好棉花搓成捻子,怎样把捻子接到锭尖上纺成绫,纺车轮子怎转着纺出线才粗细均匀而且皮实。纺成线又怎浆洗再拉成经线,怎过综上机;上机后手脚怎配合,抛梭要快捷而准确;再进步就是较为复杂技术,各种颜色纬线和经线如何交错搭配,然后就创造出各种条纹花色格子布来。她教她十分耐心,比教自己女儿还耐心尽力。仙草生来心灵手巧,学即会,做出活儿完全不像初试者那样粗糙,这使白赵氏十分器重,嘉轩自然十分欢心。
孩子满月时,岳父从山里用骡子驮来满满两驮篓礼物,吃穿玩应俱全。双精致小银镯上系着对山桃木旋成小棒槌。百日以后,小马驹就把那小棒槌含在嘴里,像吮吸乳头样咂得吱吱有声。嘉轩和仙草看着就会心地笑,自然都联想到新婚头夜系在她裤腰带上那六个桃木棒槌。孩子刚刚过岁就断奶,马驹双手抱着仙草Rx房却吸不出乳汁,昼夜啼哭。仙草尚无做母亲经验,急得心神不安问婆婆怎回事。白赵氏不仅不慌不急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奶汁儿怕是给另个暗里夺吃光。”仙草突然红脸,又想起夜里丈夫和她作爱时吮咂Rx房情景。后来才悟出阿婆并没有取笑意思,暗里夺吃光奶汁儿是指自己肚里又有个。
第二个孩子出生以后取名骡驹,这个家庭里关系才发生根本性变化。由罂粟引种成功骤然而起财源兴旺和两个儿子相继出生带来人丁兴旺,彻底扫除白家母子心头阴影和晦气。白赵氏已经不再过问儿子家事和外事,完全相信嘉轩已经具备处置这切能力和手段。她也不再过多地过问仙草管理家务事,因为仙草也已锻炼得能够井井有条地处置切应该由女人做家务。她自觉地悄悄地从秉德死后主宰位置开始引退。她现在抱个又引个孙子,哄着脚下跟前马驹又抖着怀里抱看骡驹,在村巷里骄傲自得地转悠着,冬天寻找阳婆而夏天寻找树荫。遇到那些到村巷里来卖罐罐花馍、卖洋糖圪塔、卖花生小贩儿,她毫不吝啬地从大襟下摸出铜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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