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大麻达倒塌不!”
“你百事如意哟!”兆鹏揶揄他说,随之刻意地问:“你偷回来个媳妇族长不准你进祠堂拜祖,你心里受活不受活?脸上光彩不光彩?”
“你放屁!”黑娃像遭到火烧水烫似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骤变,“你当校长闲烦是不是?想拿穷娃寻开心是不是?”
“骂好黑娃。黑娃你骂好。使劲骂!把你小时候骂过那些脏话丑话全骂出来,多年没听太想听你骂人!”兆鹏笑着催促说,“你怎只骂句就不骂咧?”
黑娃鼻腔里哼声,转身朝门口走去。兆鹏赶过来抱住他肩头:“对对对呀,这举动才像黑娃举动。听不顺耳话脖子拧眼瞪,拔脚转身就走,
守着,从不到村子里闲转闲串。阴雨天出不门就在窑里做些平时顾不上手家务活儿,即使完全没有什好做就躺在炕上看小娥纳鞋底儿,麻绳穿过鞋底咝咝声响是令人心地踏实动人乐曲。黑娃在自己不易觉察中已经成熟,他脸颊开始呈现出父亲鹿三轮廓,上唇和下巴颏上茸毛早已变黑,眉骨隆起,眼里透出沉静豪狠气色。他双臂变得粗壮如橼,高兴时把小娥托起来抛上窑顶,接住后再抛,吓得小娥失声惊叫。他胸部肌肉盘结成两大板块,走起路时就有股赳赳气势。他性欲极强,几乎每天晚上都空不得次。窑洞独居于村外,小娥毫不戒备地畅快地呻唤着,同走向那个销魂巅峰,然后偎贴着进入梦境。
黑娃在窑门外场院里用镢头耧破地皮,摊平,洒水,再撒上柴灰,用只木拨架推着小青石碌碡碾压场面,准备割自己麦子。村子里跑来个小学生说:“叔哎!俺老师叫你到学校去。”黑娃停住手问:“你哪个老师叫?”小学生说:“鹿老师。鹿校长。”黑娃又问“叫啥时间去哩?”小学生迟顿下:“啥时间没说。反正叫你去哩!”
挨到天黑以后黑娃才出窑门黑娃走出窑门就想起鹿兆鹏把块冰糖塞到他手里情景。冰糖美妙甜味儿使他痛哭。他对自己发誓说长大挣下钱就买口袋冰糖。兆鹏第二回塞给他块水晶饼他扔到草丛里去。鹿兆鹏现在是令人瞩目白鹿初级学校校长,穿身洋布制服,留着偏分头发,算是白鹿镇上洋装洋人。自己是个连长工也熬不成只能打短工挣零碎钱穷汉娃,连祠堂也拜不成黑斑头儿。他偶尔在打工归来路过学校旁侧小路时撞见散步兆鹏,匆匆打声招呼就走掉,个堂堂校长与个扛活苦工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系。直到走进学校大门,黑娃仍然猜不着兆鹏找他事由。学校里很静,三四个糊着白纸窗户亮着灯光。黑娃问人找着兆鹏房子。兆鹏穿着条短裤正在擦洗身子,说:“啊呀稀客随便坐!”兆鹏出门泼水回来蹬上长裤,给黑娃倒下杯凉茶,俩人就聊起来。
“黑娃你咋搞?也不来这儿谝谝闲话?”
“你忙着教书,忙着打土坯挣钱,咱们都没闲空儿。”
“你这两年日子过咋样?”
“凑凑合合好着哩!”
“你打短工挣粮食够吃不够?”
“差不多少够着哩!”
“你住那间窑洞浑全不浑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