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0 / 12）

鹿仓为重新挂牌办公举行隆重庆祝仪式。白鹿仓辖管百余个村庄官人，德高望重绅士贤达，十几个大村私塾先生和唯所新制学校几名教员，济世粮店丁掌柜和白鹿中医堂冷先生等头面人物都在被邀之列。新任滋水县梁县长和刚刚组建国民党滋水县县党部书记岳维山亲临本仓。关中名儒朱先生更是田总乡约特邀贵宾，重建白鹿仓盛事将被朱先生载人正在编纂新本县志。梁县长首先讲话：“白鹿仓盛典标志着国民g,m新秩序完全建立。”县党部书记岳维山接着讲：“胜利粉碎刘匪乌鸦兵对g,m围攻，白鹿原以及滋水县国民g,m将展开新页。”他随之郑重宣布：“本县党第个分部～白鹿区分部宣告诞生。田福贤任白鹿区分部书记。”与会者表示热烈祝贺而又显出惊奇，惊奇是在四个委员中鹿家父子居然占两位。岳维山不失时机地重点分绍鹿兆鹏：“鹿兆鹏同志不仅是白鹿区分部委员，还是县党部委员，负责农运工作。鹿兆鹏同志是共、产、党员”嗡嗡嘤嘤议论顿时腾起，百余双眼睛齐射住鹿兆鹏。鹿兆鹏尽量做出坦然自若神情却总是显得不大自然。鹿子霖迅疾地瞅儿子眼就微偏头，脸色比儿子还要紧张还要尴尬，因为众人如锥眼光纷纷移射到他脸上。近日里，乡村里悄悄流传着**党是红头发红眼睛妖匪，共人家房共人家田地共人家骡马牲畜，尤其是共人家婆娘女子危言，乡民们感到比白狼可怕多，可是谁也没有见过个**党。岳维山礼让鹿兆鹏讲话，会场骤然清静下来。鹿兆鹏憨里憨气地笑着说：“众位乡党，大家都多瞅眼，看清跟你们以及你们子弟样，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就行。好，岳书记你继续讲吧，就开这句玩笑。”会场顿时轻松活泼，夹杂着释然化疑笑声。岳维山雍容大度地笑笑说：“鹿兆鹏同志又是国民党员。**党和国民党是同志是兄弟，共同推进国民g,m。”说着抓住坐在旁首鹿兆鹏手站立起来，两只挽着手形成个拳头高高举过头顶停留在空中，显示着团结真诚，象征着擎天立地力量。这个生动画面摄人每个与会者眼睛储存于他们脑底，并为后来完全相反结同发出历史性感叹。

会议之后，朱先生顺理成章地跟着白嘉轩去看望老岳母。他向岳母白赵氏问安就急说：“啊呀妈呛饿坏，快给熬碗包谷糁子吧！你熬得那又粘又香糁子再没喝过。”白赵氏亲自下到厨房，阻止儿媳仙草又阻挡孙媳，亲自添水烧火拂下糁子放进碱面儿，会儿紧火，会文火地熬煮起来。朱先生在庆典仪式之后丰盛宴席上，只是礼仪性地点几下筷于就离开。他不是出于清高而是他胃肠只能接受清淡五谷菜蔬却无法承受荤腥海味。白嘉轩满脑子都是疑问，迫不及待地问姐夫：“鹿家父子俩全是委员？鹿家兆鹏又入‘国’又入‘共’骑双头马，又是白鹿仓又是区分部，田福贤是总乡约又加个区分部书记。又是国民党又是**党。啊呀呀！这脑瓜子里全给搅成锅浆子咧！”朱先生听格格格朗声笑：“你种你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