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白嘉轩听愣,重新穿上袍子戴好礼帽走出轧花机房。
他走进鹿三土围墙上圆洞门,正看见鹿三手里握着长柄矛子,女人爬滚在地上死死拖着他腿,黑娃弟弟兔娃抱着鹿三另条腿,鹿三仍然怒不可遏地扑跳着。白嘉轩还没来得及劝他,他倒冲着白嘉轩斥责起来:“鹿子霖不出头你也不露面!人家砸祠堂烧祖宗神轴儿,你们装瞎子?你们怕挨鹏刀不怕。八辈子祖宗造孽是罪过。把那个孽子戳……”白嘉轩却平静他说:“你该着放下矛子,咂上烟袋儿背抄起手,到祠堂门口戏楼底下去看热闹。十几家锣鼓家伙几十杆铳子,花钱也请不到白鹿村来。万你不爱看热闹…”白嘉轩平和认真他说,“托你办事……应该再去靠实回。”鹿三忽然记起,给孝武抬媳妇轿子是他经手租赁。他看见白嘉轩意味深长地撇撇嘴摆摆头,把扔掉矛子,蹲在地上大声唉叹——
农协风,bao已经席卷白鹿原。白鹿村也建立农民协会,黑娃兼任主任,白兴儿当副主任,田小娥做妇女主任。各个村手农协组织部模仿总部成立时做法,摆把明晃晃铡刀在台上,而且发生两起铡人事。鹿兆鹏立即让黑娃召集各农协主任开会,申明今后再不许随便铡人,也不许再把铡刀摆到会场上,需要处治某人需得总部讨论批准。各村农协可以决定斗争和游街对象,但必须防止群众有意或失手打死人。被g,m热情鼓荡着农协头儿们都觉得窝兴头儿,嗷嗷叫着抱怨鹿兆鹏太胆小太心善太手软。原上那多财东恶绅村盖子,才铡不过三五个就不许开铡,g,m咋能彻底进行?鹿兆鹏大声警告说:“同志们,g,m不是把铡刀……”最后令黑娃和农协头儿们鼓舞是,兆鹏终于听从他们呼声,决定集中目标攻攻白鹿仓总乡约田福贤,理由是,农协要求向全体乡民公布本仓自民国以来每年征集皇粮账目。
白鹿镇随之出现游街新景观。头个建立农协贺家坊开创厂游街先头儿,把贺家坊首富贺耀祖夫妇用绳素捆着牵牛拉羊似拉到白鹿镇上游周八匝,各个村子农协便争先恐后地把他们村子财东恶绅牵着拽着到白鹿镇游街示众,花样不断翻新,纸糊尖顶帽子扣在被游斗者头上,红红绿绿寿衣强迫他们穿到身上,脸上涂抹着锅底黑灰又点缀着白色浆糊,有别出心裁把稀粪劈头盖脑浇下去,每逢三六九集日,镇上空前热闹拥挤,人们观看那些昔日里曾经是原上各个村子顶体面人物洋相和丑态。白鹿镇游街景观随后便屡见不鲜见多不奇,很快也就失去观众,及至农协总部要游斗田福贤消息传出,刚刚冷却下去热情和新奇感又高涨起来。还有个更富刺激因素,就是白鹿村鹿子霖将同时被推到台上去,**党儿子斗老子,真个是睁眼不认六亲啦!
把田福贤推上白鹿村戏楼是白鹿原农民运动发展最高峰。会址仍然选在白鹿村祠堂前戏楼。鹿兆鹏亲自主持这场非同寻常斗争大会。陪斗有白鹿仓下辖九个保障所九个乡约。已经查明,自从田福贤出任本仓总乡约以来,几乎年不空地在征集皇粮时候都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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