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里，白鹿村里没听到
句说她死得可怜
话，都说死得活该……”白嘉轩插断说：“她害谁不害谁，得看谁本人昨样，打铁需得自身硬；凡是被她害
都是自身不硬气人。”说时又对两个儿子郑重点点头，再回过头来看着鹿三，“人家听你话就是你儿媳妇，人家不听你话不服你管教就不是你儿媳妇，你也就不是人家阿公，由人家混人家世事去，你杀人家做啥？你生气你怕人戳脊梁骨吗？
不这样看。孝文活他人活人，各人活各人人。”鹿三发觉自己心里有点泄气，嘴里仍然硬撑着说；“你想事想得开，可就想不到这
圆全。反正杀她，也给黑娃交待清白，本后悔。”白嘉轩说：“后悔是坚决不能后悔。这号人死个死十个也不值得后悔，只不过不该由你动手。你不后悔很好。你要是后悔，那就是个大麻烦……”
唰啦声，院子和屋瓦上骤然响起噼里啪啦雨声。鹿三从板凳上跳开去，跑到院子里，哇地声哭：“老天爷呀！”白嘉轩急得从凳子上翻跌下去，两个儿子早已奔到院庭里叫着跳着，他爬到门口又从台阶上翻跌下去，跪在院子里，仰起脸来，让冰冷雨点滴打下来。雨势愈来愈猛；片雨喧器。整个白鹿村响欢闹声，叫声哭声咒骂声齐抛向天空，救命天爷可憎天爷坑死人老关爷啊！你怎记得起来世上还有未饿死层黎民，鹿三身透湿，拉着跪在泥水里白嘉轩上台阶，雨水像倾倒似泼洒下来，片泥腥气味。村子里喧哗渐沉没，大雨喧嚣覆没天空和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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