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又问:“你真个没听到句半句影踪话把儿?”白兴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黑娃狠着劲儿说:“算不麻烦你。把马拴在椿树上你照看下,会儿来骑……”
黑娃端直找到鹿子霖门下。白兴儿告知小娥被杀消息,他脑子里第个反应出来就是鹿子霖那张眼窝很深鼻梁细长脸。他纵身攀住墙头,轻轻跃就跌落到院中,双脚着地以后就捅死条扑到腿前黑狗。院子里丝声息也没有,他用刀片插人门缝拨开木闩,进入漆黑上房东屋。鹿子霖睡得正香正死,他婆娘背对着他侧身面里睡着。刀子下去,鹿子霖可能连睁眼认机会也不曾得到就完结。黑娃想着就坐在太师椅上。顺手摸过黄铀水烟壶儿,捻撮水烟丝儿塞进烟筒,拼打火镰,火石响声惊醒鹿子霖。鹿子霖粘糊着嗓音说:“你呀烟瘾倒比还大咧!”鹿子霖把黑娃当作他婆娘。黑娃吸得水烟壶咕噜响,吹燃火纸点燃灯,瞅着鹿子霖枕在玉石枕头上那颗硕长脑袋。鹿子霖大约摸到身旁僵睡着女人而意识到事情不妙,骨碌翻起身来问:“你是谁?”黑娃说:“甭摸甭摸。”鹿子霖换种口气问:“黑娃噢当是谁……”黑娃说:“来问你件事,说在你,不说也在你;你要是动手动脚,你那两下子不胜那两下子,你不信不要紧,说完话咱摆开场子明着弄。你知道为着啥事来问你——”鹿子霖穿衣蹬裤,又推醒身旁女人,吩咐她去烧茶,回过头说:“老侄儿!知道你为着啥事来。早就料到你总有天要来寻。”黑娃说:“那就不要罗罗索索。”鹿子霖说:“你媳妇遭害,听说就想到给惹下麻烦,咋哩?人自然会想到你游半。你跑杀你女人出气。可人都想不到另层,要是想杀小娥还不如杀兆鹏!他整比谁都叫更伤心。再说,不怕你侄儿犯心病,你逃走,小娥几次找哭哭啼啼,让给田总说情宽容你。这人心软,见谁哭就哭得仇也消气儿也跑。虽则没有为你说成人情,田总在后总算宽饶小娥。看她个女人空牺牺惶惶,周济给她点点粮食,有人还借机胡扬脏哩!给脸上抹屎尿哩!你想想怎会下毒手?”黑娃梗着脖子说,“你舌头软和是知道。要是再想不来谁只想到杀小娥就是你,你说咋办?鹿子霖反倒挺胸睁眼说:“你老侄儿要是想杀没办法,你因旁事杀不说啥;你要是为小娥报仇杀,你老侄儿日后要后悔。事情终究有开明天,你明白杀小娥不是,你就后悔,搁旁人做错事也许不后悔,你会后悔,因你是个讲义气直杠子脾气……”黑娃反倒心动:“你听没听说谁下毒手?”鹿子霖说:“这事人命关天,没实据不敢乱说。只管保没做对不住老侄儿事。你要是有实据证明是下毒手,就把脖顶伸到你刀下给你割。”黑娃说:“那好嘛!你现时上炕去续着睡你觉,从哪儿进来再由哪儿出去,免得你开门关门。鹿子霖抱歉他说:“那不送你失礼……”
黑娃进入白嘉轩卧室后不像在鹿子霖那样从容,倒不全是鹿家只有鹿子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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