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心烦意乱,痛苦不堪。她不知道如何支撑自己,实在觉得太虚弱,便坐在那里哭半个钟头。回想起刚才情景,真是越想越觉得奇怪。达西先生竟然会向她求婚!而且会爱上她好几个月!他会那样爱她,竟然不顾种种不利因素,想要和她结婚。想当初,正是基于这些不利因素,他才出来阻挠他朋友娶简为妻,可见轮到他自己头上,他至少会同样注重这些不利因素——这简直不可思议!个人能在不知不觉中博得别人如此热烈爱慕,这也足以自慰。但是,他为人傲慢,而且傲慢到令人发指地步,居然恬不知耻地承认他破坏简好事。承认过程中他虽然不能自圆其说,却流露出种无可宽恕狂妄神气,还有他提起威克姆先生时,根本是满不在乎,全然不想否认他对他残酷无情——想到这些事,她时因为念及他片钟情而激起恻隐之心,也顿时化为乌有。
伊丽莎白使劲嚷道,“你把他逼到如此贫困地步——当然是相对而言。你明知应该属于他利益,却不肯交给他。他正当年轻力壮,理应享有那笔足以维持闲居生活资产,你却剥夺他这种权利。这全是你干好事!可是人家提到他不幸,你还要加以鄙视和讥笑。”
“这就是你对看法!”达西面大声叫嚷,面疾步向屋子那头走去,“你原来是这样看!谢谢你解释得这详尽。这样看来,真是罪孽深重啦!也许,”他停住脚,扭过头来对她说道,“只怪老实坦白以前迟疑不决原因,结果伤害你自尊心,否则你也就不会计较这些过失。假如耍点手腕,把内心矛盾掩饰起来,味恭维你,让你相信从理智到思想,各方面都对你怀有无条件、纯洁爱,你也许就不会这样苛责。可惜厌恶任何形式伪装。也不为刚才所说种种顾虑感到羞耻。这些顾虑是自然,正当。难道你指望会为你那些微贱亲戚而欢欣鼓舞吗?难道你期望因为要结攀些社会地位远远不如亲戚而感到庆幸吗?”
伊丽莎白越听越气愤,然而她还是平心静气地说道:
“达西先生,假如你表现得有礼貌些,拒绝你也许会觉得过意不去,除此之外,你要是以为你表白方式还会对产生别影响,那你就想错。”
她见达西为之惊,但却没有作声,于是她又接着说下去:
“任你采取什方式向求婚,也不会诱使答应你。”
达西又显出非常惊讶样子。他带着诧异和屈辱神情望着对方。伊丽莎白继续说道:
“从最初认识你时候起,几乎可以说,从刚认识你那刻起,你言谈举止就使充分意识到,你为人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无视别人感情,这就导致对你不满,以后又有许多事,致使对你深恶痛绝。认识你还不到个月时候,就觉得哪怕辈子找不到男人,也休想让嫁给你。”
“你说够吧,小姐。完全理解你心情,现在只有对自己那些想法感到羞耻。请原谅耽搁你这多时间,请允许衷心祝愿你健康幸福。”
他说完这几句话,便匆匆走出屋去。接着,伊丽莎白就听见他打开大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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