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喂,你们,把那幅窗帘放到哪儿去呀!都放在这儿,看着!”她回过头来打量他。柯希莫那天是身打猎装扮,头戴猫皮帽,肩挎火枪,显得粗野。“你像鲁宾逊!”
“你读过那本书!”他马上说道,为向她显示自己也知道。
薇莪拉已经掉过头去:“伽埃达诺!阿姆贝利奥!枯树叶!到处都是枯树叶!”又对他说:“过小时以后,在花园尽头见,你等着。”她骑上马跑去发号施令。
柯希莫跳进树林深处。他真希望这些树木比现在还稠密千倍,他必须踏过大量树叶、树枝、荆棘、香忍冬和铁线蕨并且钻进去,只有当全身都被草木淹没时他才开始考虑自己究竟是兴奋还是发疯。
在花园尽头棵大树上,他用膝盖紧紧地夹住树干,掏出外祖父冯·库特维茨以前用过只老式大怀表看时间,心里想,她不会来。然而青年女子薇莪拉几乎准时到来,骑着马。她在树下停步,并不朝树上看眼。她没戴帽子,也没穿女骑士装,镶花边白色女衬衣配黑底裙子,简直像修女打扮。她站在马镫上把手伸给他,他拉住她,她踏着马背上树,然后还是不看他,迅速地向上攀缘,找到个合适树杈,坐下来。柯希莫蹲在她脚边,他只能这样开始说话:“你回来?”
光穿过绿色里她不复存在。这就意味着他将不得不躲开她,那对孩提时她最初记忆也将消失。
柯希莫在这种变化心跳中看见她在仆人中走动,指挥他们搬动长沙发、钢琴、角柜、接着匆匆走进花园,重新骑上马,后门跟着群仍然恭候吩咐人,现在她对园丁们讲话,告诉他们应当如何重新修饰荒芜花坛,如何在小路上重新铺设被雨水冲掉鹅卵石,如何重新安置柳条椅、秋千……
她高高地扬起手指指以前挂过秋千那根树枝,现在应当重新吊起秋千,绳子应当多长,摆动幅度应当多大。她这指手画脚地说着,眼光投到玉兰树上。从前柯希莫就是从那上面出现在她面前。他在玉兰树上,就在那里,她又看见他。
诧异,非常惊讶。他们都说不出话来。当然,她立刻恢复常态,像平素样摆出副骄矜架式,但是就在她露出惊奇表情那刹那间,她跟晴和嘴笑,露出颗牙齿,同她小时候模样。
“你!”接着她尽可能地用个人谈起件寻常事情自然语气,但她没能掩饰住她高兴和兴趣:“哟,你从那时候起就直这样留在这里,从没有下来过吗?”
薇莪拉嘲弄地望着他。她依然像小时候样金发碧眼。“你怎知道呢?”她说道。
而他没听懂她玩笑话:“在公爵猎场草地上看见你……”
“那猎场是。长满大荨麻!你都知道?是说,关于事情?”
“不……只知道现在你成寡妇……”
“当然,
柯希莫终于把快要冲口而出麻雀叫声变成句话:“对,是,薇莪拉,你还记得吗?”
“从来没有,真从来没有把脚踏上地面吗?”
“没有。”
而她,好像觉得自己过分坦率:“噢,你看你不是做到吗?那后来不是很难办。”
“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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