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大惑不解。“因为
祖母是英国人？荒唐。”
那位兄长怒喝：“说话当心点。”
弗朗西斯科说：“不必站在这儿听人骂荒唐。”
巴尼瞧出瓦伦蒂娜
脸焦灼，显然她也没料到父亲会愤然拒绝。
卡洛斯不知所措：“等下。”
“二十二岁，身体康健，收入牢靠，想结婚
。会和妻子和睦相处，让她衣食无忧。”
“相信。所以……”
“不胜惶恐，请您许去府上拜会，期望博得您女儿瓦伦蒂娜
垂青。”
瓦伦蒂娜脸泛红云。她哥哥闷哼声，似乎气愤不过。
弗朗西斯科·比利亚韦德立即态度大变。“绝不可能。”语气之决绝，着实出乎意料。
仪式结束后，圣职人员鱼贯退出中殿。卡洛斯对巴尼说：“要去找比利亚韦德，琢磨需要有个朋友壮胆。”
巴尼欣然答允，跟在他身后。卡洛斯走到弗朗西斯科面前鞠躬。“先生，可否打扰下，有件要紧事找你商量？”
弗朗西斯科·比利亚韦德和贝琪奶奶年纪相仿，瓦伦蒂娜是他跟第二任太太生。他处世圆滑、自视甚高，但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和善地微笑：“请讲。”
巴尼看出瓦伦蒂娜脸腼腆。做父亲还蒙在鼓里，但她已经猜到。
卡洛斯说：“先父过世有年。”
方向点头：“佩德罗·鲁伊斯家里有伊拉斯谟书，还常常跟罗梅罗总执事争论教义。”
卡洛斯答道：“可佩德罗和埃布里马都来，来望弥撒！”
“阿朗索偏说他们日落之后关紧门窗，做异教礼拜。”
“可阿朗索总得有凭有据吧？”
“他们会认罪。”
弗朗西斯科态度坚决。“咱们谈完。”他说着就转过身，拉起女儿胳膊，朝西门走去；母子俩跟在后面。巴尼知道没必要追上去，不然出丑是卡洛斯
卡洛斯惊诧不已，好会儿说不出话来。
“你好大胆子，”弗朗西斯科接着说，“女儿！”
卡洛斯回过神来。“可……敢问为什
？”
巴尼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弗朗西斯科没有理由自认高人等。他是个香水商，这个行当兴许是比冶金高雅几分，但还不是自己制造并售卖，和卡洛斯没两样。他又不是贵族。
弗朗西斯科迟疑着说：“你血种不纯。”
巴尼以为弗朗西斯科会喃喃道句“愿他灵魂安息”。听人提起过世亲人，这是习惯性礼节，但出乎意料，弗朗西斯科语不发。
卡洛斯接着说：“那间作坊井井有条，生意蒸蒸日上，这是有目共睹。”
“可喜可贺。”
“多谢。”
“小卡洛斯，你想说什？”
卡洛斯大惑不解。“凭什要认？”
“换你也要认：被剥光衣服，用绳子绑住，绳子慢慢收紧，最后勒破皮肤，肉都给勒下来——”
“别说，懂。”卡洛斯打个哆嗦。
巴尼好奇起来。贝琪奶奶怎知道宗教裁判所酷刑？
阿朗索讲到激动处，呼吁人人加入这场新十字军东征，铲除他们中间不信者。布道完毕，圣餐开始。巴尼瞧着会众脸色，他们似乎都被布道惹得心神不宁。大家都是忠诚天主教徒，但只想过太平日子，不希望什东征。和贝琪奶奶样，人人看出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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