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德瞧见院子里那多马夫、洗衣妇、小厮忙忙碌碌,不禁越发忐忑。他意识到,虽然伊丽莎白失宠,但毕竟是王室血脉,手下仆婢众多。想必不少人都愿意替她办事,说不定每天都有人来讨事做,被下人打发走。
他走进正院,环顾四周。大家各忙各,谁也没理会他。他突然想到塞西尔也许不在。他要找帮手,个原因就是不必整天留在哈特菲尔德。
内德瞧见个老妇人静静地剥豌豆,于是趋前客套:“大娘您好。敢问威廉·塞西尔爵
内德从王桥徒步前往百英里外哈特菲尔德。是会得到接见、安排事做,抑或碰鼻子灰、打道回府,他点把握也没有。
最初两天,他和几个去牛津学生同行。赶路通常结伴而行,孤身男子可能会遇到盗匪,落单女子更是危险重重。
内德受母亲言传身教,遇到每个人都攀谈番,不管消息有用没用:羊毛、皮革、铁矿石和火药价格多少;哪里闹瘟疫、起风,bao、发大水;谁人破产、哪里,bao乱;贵族婚丧嫁娶。他每晚在客栈投宿,常常要睡通铺。
他出身商贾之家,习惯自己睡间屋子,这种体验并不好受。好在有学生做旅伴不愁闷,从市井笑话到神学讨论,转换自如。七月天气和暖,好在没下雨。
没人说话空当儿,内德就担心起哈特菲尔德宫未卜前程。他盼望自己正是他们要找年轻随从,对他以礼相待,不过塞西尔也许会回句“哪个内德”?要是被拒之门外,他还没有下步打算。像条丧家犬样夹着尾巴返回王桥,他脸上挂不住,索性直接去伦敦,在都城里碰碰运气。
到牛津,他投宿在王桥学院。这是不起菲利普院长主持修建,作为王桥修院前哨,后来脱离修院独立,但直为王桥学生提供膳宿,也欢迎王桥来旅人来投宿。
从牛津去哈特菲尔德,这程旅伴可不好找。大多都是往伦敦去,和内德不同路。等待期间,他初尝大学魅力。他爱听学生们热烈讨论各式各样题目,像伊甸园位置所在,人为什不会从圆形地球上掉下去。大多学生出路都是神父,还有些会当律师、大夫等。母亲曾说大学里学到东西对从商无益,如今他对母亲断言产生怀疑。母亲固然明智,但并非无所不知。
到第四天,等来队前往圣奥尔本斯主教座堂朝圣者,这程走三天。从圣奥尔本斯到目地还有七英里地,他豁出去,决定只身前往。
哈特菲尔德府本归伊利主教所有,后被亨利八世国王没收,偶尔给子女做行宫。内德知道,伊丽莎白大半童年就在这儿度过,当今女王玛丽·都铎,也就是伊丽莎白同父异母姐姐,有心把她安顿在这儿。哈特菲尔德在伦敦以北二十英里外,走路要天,快马加鞭也得半天。这样伊丽莎白既不在伦敦,眼不见心不烦,同时相隔又不算远,方便监视她举动。伊丽莎白虽然不是囚犯,但来去也不能随心所欲。
远远地就看到矮坡顶上宫殿。这座红砖建筑上镶着铅玻璃窗,乍看就像间宏伟牛舍。他爬上矮坡,来到拱门入口前,这才看出宫殿是四合构造:四座房舍相连接,正院围在中央,足以容纳数座网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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