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保佑，”皮埃尔说，“要是安托万成
弗朗索瓦二世国王
左膀右臂，那吉斯家就永无出头之日。”他在心里加
句：
前途也如此。
安托万是纳瓦尔国王，这是夹在法兰西和西班牙之间小国。更重要是，他是波旁家族之首，并且同蒙莫朗西氏族结盟，是吉斯家劲敌。虽然他们宗教政策变再变，但总体而言，波旁与蒙莫朗西两家对异教态度不像吉斯家那
强硬，因此深受新教徒爱戴，而这种支持力量未必是好事。要是这位少年君主为安托万所左右，那吉斯家只怕有失势之险。皮埃尔不敢往下想。
夏尔
夹着恐惧，感到颗心怦怦直跳。两名骑士加快速度，战马朝彼此奔腾而去，丝带迎风飞舞，观众热烈叫好。两个勇士提着木枪，刺穿中央屏障。枪头都磨平：比武只是点到为止，把对方掀下马就赢。尽管如此，艾莉森还是暗自庆幸，这个比赛只限男子参加。要是换作自己，准保要吓破胆。
紧要关头，两个人各自双腿紧，夹住坐骑，身子前倾，迎面相撞，只听砰声，蒙哥马利长枪击中国王脑袋，刺穿头盔。国王面甲飞上去，艾莉森立刻明白，搭扣在撞击中碎。木枪折成两截。
马跑得太快，时勒不住，驮着鞍上骑士依旧向前冲。电光火石之间，蒙哥马利手里那半截长枪又次刺中国王面颊。国王向后仰倒，好像昏过去。卡泰丽娜失声尖叫。
艾莉森瞧见疤面公爵跃翻过围栏，朝国王奔去；几个贵族也跟着跑过去。几个人稳住马，把国王从马鞍上抬起来，因为盔甲太重，费不少力气。国王躺在地上。
夏尔枢机跟在哥哥疤面之后，皮埃尔紧紧跟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替国王卸下头盔，立刻看到他伤势严重。只见他满脸血污，根又长又细木刺扎进眼睛，头脸部也扎不少木刺。国王动不动，看样子没有痛觉，像昏死过去。医生直在旁候命，就是怕出意外，只见他跪在国王身边查看伤情。
夏尔对着国王端详许久，退到后面，对皮埃尔耳语：“他快不行。”
这叫皮埃尔猝不及防。这对吉斯家族意味着什？吉斯家前途和他皮埃尔休戚与共。夏尔刚刚对他勾画长远计划现在泡汤。皮埃尔满心焦急，竟有丝恐慌。“太早！”他发觉声音异样地尖细。他勉强镇定，又说：“弗朗索瓦还不能上朝理政。”
夏尔又往外退，免得谈话被人偷听。这其实是过虑，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在关注躺在地上国王。“按照律法，十四岁就可以理政，而弗朗索瓦十五岁。”
“确。”皮埃尔转动脑筋。恐慌退去，他冷静下来。“不过弗朗索瓦需要有人辅佐，谁能成为他最倚重谋臣，谁就等于是名副其实法国国王。”他豁出去，凑近夏尔，压低声音，语气迫切：“枢机，这个人定得是您。”
夏尔扫他眼，目光凌厉。皮埃尔熟悉这种眼神：他想在夏尔前头。夏尔缓缓地说：“你说得不错。只是波旁家族安托万才是自然而然人选，他毕竟是第宗室亲王。”宗室亲王指是法王嫡系子孙，除王族，就属他们身份最为尊贵，论资格也排在其他贵族之前。安托万是家族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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