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
个。”巴尼说着，向内德身后张望。
内德转身，就看见
玛格丽·菲茨杰拉德。她应该是来参加葬礼
，只是来人多，内德没瞧见。他心微微颤。玛格丽身素服，和往常样，还戴着帽子，这天是顶紫色丝绒软帽，斜斜地卡在浓密如云鬈发上。她神色严肃，正同年迈保罗神父说话。保罗从前是王桥修院修士，如今在座堂担任法政牧师[8]，十有八九还信奉天主教。玛格丽执迷于罗马公教，内德本该不以为然，但事实却相反，他反而暗暗钦佩她这份执着。他说：“可惜世上只有个她，并且是有夫之妇。”他不由焦躁起来，这件事多说也无益。“这次出海要去哪儿？”
“
还想跑次新大陆。贩卖奴隶不喜欢——货物随时可能死掉。好在那儿什
都缺，只是不缺糖。”
内德微微笑：“记
“她哪天嫁人，兴许丈夫乐意接替马尔科姆活儿。”
内德是明眼人。“艾琳可是非你不嫁。”
巴尼耸肩。多少女子对他片痴心，可怜艾琳不过是其中之罢。
内德问：“你真不想成家立业？”
“何苦呢。做水手，年到头也见不上妻子几面。那你呢？”
母亲过世，内德伤心不已，越发觉得孤单，但最强烈感情是愤怒。爱丽丝·威拉德晚年本该富足安乐，志得意满，却因为被宗教之争所害，郁郁而终。
1570年复活节，内德回家奔丧。恰巧巴尼也在家，逗留几日后又要出海。复活节星期，兄弟俩在王桥主教座堂庆祝耶稣复活，翌日，两人并肩立在墓园，注视母亲棺材下葬，和父亲同眠。内德怒火中烧，心中又苦又涩，他再次立誓，要穷尽毕生之力，叫朱利叶斯主教之流不得为所欲为，无法陷害爱丽丝·威拉德这样本本分分商人。
兄弟二人出墓园，内德强打精神，料理母亲后事。他对巴尼说：“房子归你，不消说。”
巴尼是家中长子。他刮掉那把大胡子，虽然才三十二岁，却因为海风吹烈日晒，容颜十分苍老。他答道：“知道，可很少在家。你不管什时候回来，尽管住下。”
“这说，你这辈子都要在海上讨生活？”
内德略沉吟。母亲故世，他突然想到自己也终有死，诚然，他之前也并非不晓得，只是这种心思更加迫切，他扪心自问，如今生活是否有遗憾。答案叫他自己也吃惊。“想像他们样，”他扭头望着父母之墓，“相伴生。”
巴尼答道：“他们多早啊，二十岁就结婚，二十左右，是吧？你呢，这都耽搁十年。”
“也有七情六欲……”
“那就好。”
“可从来遇不见个女子，让想与她白头偕老。”
“是啊。”
巴尼近年来渐渐发迹。辞掉飞鹰号火炮长之职后，他先是替人当船长，能分得份进账，再之后买船，自己当船东。他随母亲，有赚钱天分。
内德望着集市广场对面老房子，那是他出生长大地方。他眷恋这个家，喜欢从窗户凝望座堂。“很乐意代你看管着。家里事有珍妮特和马尔科姆两人照看，不过会常来看看。”
“他们俩也老。”
“五十多。不过艾琳才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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