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譬喻,是说你用目光迅速浏览书店里陈列图书书名,径直走向摞散发着油墨味《寒冬夜行人》,抓起本拿到交款处付款,以确定你对它所有权。
你茫然地向周围图书又看眼,便走出书店(或者说得更确切些,周围图书怏怏地望着你走开,其神态仿佛只丢失后被收容在市z.府特意设置笼子里狗,看见自己个同伴被其主人认领后牵着链子,跟在主人后面离开)。
这本刚刚出版书使你感到特别高兴,因为你手里拿这本书不是本通常书,而是本新书,它新也可能像工厂里刚刚生产出来产品样,只是种外表上新。在古老图书馆里,书皮只要不发黄,书口只要不弄脏,书脊只要不皱裂,书籍就保存着它新外表。不,你希望得到不是这种新,而是真正新,希望它不仅今天是新,而且永远是新。你希望读完这本新书之后,能够留住这种最初新感觉,并且永远不再去探索新、追求新。这回你能如愿以偿吗?不知道。让们先看看它最初给你印象吧。
也许在书店里你就开始翻阅这本书。也许你没能翻阅,因为它那时外面还包着层玻璃纸。现在你站在公共汽车上,挤在乘客之中,只手还抓着车上扶手,你开始用另只手撕开包装纸,你
柜台和书架上陈列着许许多多你没有读过书,它们都皱着眉头从书架上向你投来威吓目光。但是你知道,你不必害怕它们,因为它们之中有许多你可以不看书,有许多并非为让人阅读书,还有许多不用看就知道其内容书,原因是它们尚未写出来就属于已经看过书之列。你跨越这第道障碍后,那些你如果能活上几次话也许会看书便向你袭来。可惜你只有次生命,活着日子有限,你只好跨越它们,来到你打算看书中间:这里有你想看但首先要看过别书后才能看书;有价格昂贵必须等到书价打对折时,或者必须等到出平装袖珍本时你才买书;有你可以向人借到书;有大家都读过因此你也似乎读过书。击退这些书进攻之后,最后你来到最难攻克堡垒下面,这里有:
你早已计划要看书;
你多年来求之不得书;
与你现在工作有关书;
你希望放在手边随时查阅书;
你现在虽不需要但今年夏天要看书;
你需要放在书架上与其他书籍起陈列书;
你莫名其妙突然产生强烈愿望要购买书。
喏,你终于把个无限数量缩减为个有限数量,心中感到定程度轻松。当然,你在攻克这个堡垒时还会遇到另外些埋伏,例如你早已看过现在需要重看书,你直谎称读过现在需要下决心读书……
你左躲右闪,终于进入这个碉堡核心——对你有吸引力作者或题材新书。即使在这个核心之中你也可以采用区分办法把这里书分为:并非新作家或新题材新书(对你而言或对大家而言)和完全陌生作家或题材新书(至少对你如此),并根据你愿望和你对新与不新要求(即,你是在非新东西中寻求新东西呢,还是在新东西中寻求非新东西)来确定这些书对你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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