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时间很长,但人群直静静地从头看到尾。他脸变得越来越青。他那痛苦扭动变得只剩下抽搐。终于,他眼珠吊上去,他眼皮合上,他动不动,随后,令人憎恶地,他舌头吐出来,乌青肿胀,耷拉在上下牙之间。
他死。
阿莲娜放松。威廉改变她生活——有度,她会说是他毁掉她生活——如今他已经死,再也无力伤害她或任何别人。
野火般传遍整个基督教世界,从都柏林到耶路撒冷,从托莱多到奥斯陆。教皇也戴孝。亨利国王帝国在大陆上那半处于被褫夺教权禁令之下,就是说,教堂全部关闭,除洗礼之外,没有任何祈祷活动。在英格兰,人们开始到坎特伯雷朝圣,似乎那里是和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样圣地。而且还出现奇迹。染有殉教者鲜血水,和他遇难时身穿袍服碎片,不仅在坎特伯雷,而且在全英格兰,都治愈过病人。
威廉人曾试图从大教堂中盗走尸体,但修士们事先得到警告,便将尸体藏匿起来;如今遗骸安全地保存在个石头墓穴中,朝圣者只能把头伸进墙上个洞中,亲吻大理石石棺。
这是威廉最后次罪行。他匆匆赶回夏陵,但汤米逮捕他,指控他犯有渎神罪,他被菲利普主教法庭判为有罪。通常,没人敢判处个郡守,因为他是国王*员,但就他案例而论,恰恰反过来,没人,甚至连国王在内,敢为个谋害贝克特凶手辩护。
威廉将会悲惨收场。
他眼睛狂野地东张西望,他嘴张开着,淌着口水,哼哼唧唧地呻吟着,他紧身衣前襟上有大片他自己弄湿污溃。
阿莲娜看着自己这个老敌手跌跌撞撞地盲目地朝绞架走。她还记得三十五年前强*她那个傲慢无礼、没有心肝年轻人。简直难以相信,他变成她如今看到这个呻吟着可怕半人半畜。即使他晚年变成那个肥胖、患痛风失意老骑士,同眼前这个人也判若两人。在他被带近绞刑架时,他开始挣扎、嚎叫。士兵拖着他走,像是赶着头猪进屠宰场。阿莲娜心中毫无怜悯之情,她所能感觉到只有舒畅。威廉再也不能吓唬任何人。
在把他架上牛车时,他踢蹬着,嚎叫着。他看上去像是头牲畜,红红脸,又野又脏;但他嘟嚷、哼唧和叫嚷时,听起来又像是个小孩。有四个人按着他,第五个人把绞索套上他脖子。他挣扎得太厉害,自己把绞索早早拉紧,开始用自己力量把自己勒紧。士兵往后退去。威廉扭动着,愁着气,张肥脸变紫。
阿莲娜看呆。即使她正处于气愤和仇恨顶峰,她也不希望他这样死法。
周围片寂静,只有他在抽噎。人们站着不动,连小男孩们都被这可怕景象吓得不出声。
有人朝牛肋抽鞭,那牲口往前动。威廉终于落下车,但这下并没有拉断他脖子,他吊在绞索上晃着,慢慢窒息。他眼睛还睁着。阿莲娜觉得他在看着她。他吊在那儿,痛苦地扭动着,脸上怪相是她所熟悉,她意识到,他在强*她,就要达到他高潮时就是这副模样。那记忆如同把刀戳着她,但她不想扭转头看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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