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廊头儿有个声音说。这个声音让每个人都对它低下头,就象风吹过片平原,使田里麦子都低下头来样,至于,听到这个声音也发起抖来。这是父亲声音。他亲自殿后,身上穿着华丽长袍,手里握着你们皇帝送给他那支马枪。他用手扶着他心爱宠臣西立姆肩膀,赶着们这些人在他前
胸前白胡须,或者挂在他腰带上那把镶着钻石弯刀和刀柄。不时有个阿尔巴尼亚人走到他跟前来,对他说些什,对那些事情并不留意,而他总是用相同口吻回答个‘杀’字或‘赦’字。”
“这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讲小说,”阿尔贝说,“可却从个年轻姑娘嘴里听到这些事情,实在是奇妙极。您眼睛既然习惯那种神奇景象,那您对于法国印象又怎样呢?”
“觉着这是个非常好地方,”海黛说,“而所看到法国是它本来面目,因为是用个成年女子眼睛来看它。而祖国,却只能从那幼稚记忆里所产生印象来判断它,好象它老是笼罩在片朦胧氛围中,有时灿烂辉煌,有时阴森惨淡,那得看眼睛望是那美丽故乡、还是受苦遭难地方。”
“这年轻!您对于痛苦,难道除知道它概念以外,就已经可以知道它含义吗?”阿尔贝说,无法自制地接受庸俗见解。
海黛把她眼睛转向基督山,伯爵几乎难以觉察地叹息声,轻轻地说:“讲下去。”
“幼年时记忆,在脑子里印象是最深刻,除刚才向您说到那件往事以外,幼时回忆就都是伤心。”
“说吧,请说吧,夫人!”阿尔贝说,“向您保证,倾听您述说。”
海黛抑郁地微笑下,回答他这句话。“那您希望继续叙述其他那些往事吗?”她说。
“恳求您这做。”阿尔贝回答。
“那好!刚刚四岁时候,有天晚上,突然让母亲惊醒。们那时住在亚尼纳宫殿里。她把从睡床上抓起来,睁开眼睛,眼就看见她眼睛里充满泪水。见到她哭,就跟着大哭起来。‘别出声,孩子!’她说。在其他时候,不管妈妈怎样疼爱或恐吓,总是要任着股孩子气哭个够,把悲伤或者怒气发泄完才肯罢休。但这次,从母亲声音里听出如此强烈恐怖感,以致立刻就不哭。她抱着急忙地走开。到那时才看到们正从座宽大楼梯往下走。在们前面,是母亲所有佣人,背着箱子、包裹、首饰、珠宝和成袋子金币,都仓皇着从那座楼梯上奔下去。跟在女人后面来队二十个卫兵,都拿着长枪和手枪,穿着希腊建国以来你们在法国早就知道那种服装。您可以想象得到,定是发生某种可怕、不幸事情,”海黛摇摇头,仅仅回想到那幕情景,她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在这大队奴隶和妇女之中,只有半还是清醒——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因为自己都还不知是怎回事。楼梯墙壁上东个西个地映出巨大影子,在松枝火把跳动火光里跃动着,好象直跳到上面那个穹形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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