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先生在他伦敦住处去世,到昨天刚满个星期。”
“约翰先生?”
“是啊。”
“他妈妈怎经受?”
“咳,你知道,爱小姐,这可不是什般不幸;他生活很放荡;最后这三年实在荒唐;他死叫人吃惊。”
预感是奇怪东西!交感也是;征兆也是;三者结合就成为个谜,而解谜钥匙,人类至今还没发现。生中从没嘲笑过预感;因为自己就有过奇怪预感。交感,相信是存在(比如,在相隔很远、长久不见、完全生疏亲属之间;尽管他们疏远,但是各人追根到底,却断定同出源),它作用超出凡人理解。征兆,也许只是大自然和人交感。
当还是个小娃娃,才六岁时候,有天夜里,听白茜·利文对玛莎·阿葆特说,她梦见个小孩;还说,梦见小孩表示自己或者亲属肯定有麻烦事。要不是紧接着发生件事,把这个说法不可磨灭地铭刻在记忆里,它可能已经被遗忘。第二天白茜给叫回家去看她临终小妹妹。
最近常常回想起这个说法和这件事;因为在过去个星期中,几乎没有夜躺在床上不梦见个小孩;有时候抱着他哄他安静下来,有时候把他放在膝头上颠动,有时候看着他在草坪上玩雏菊,再不就是看着他用手玩流水。这夜是个嚎啕大哭小孩,下夜呢,是个哈哈大笑小孩;会儿他紧紧偎依着,会儿从这儿跑开;可是,不管他有什心情,有什长相,连七夜,进睡乡,他就来迎接。
不喜欢这种同概念再重复——这种同形象奇怪反复出现;随着睡觉时间来临、随着出现幻象时刻临近,就变得紧张起来。在那个月明之夜,正是在和孩子幻象作伴时候听见叫声惊醒,第二天下午有人带口信来叫下楼去,说是菲尔费克斯太太屋里有人找。走到那里,发现有个男人在等。他外表看上去像绅士仆人,服着重丧,拿在手里那顶帽子缠着黑纱。
“你也许不大记得,小姐,”进去时候,他边站起来边说;“姓利文;八九年前你住在盖兹海德府时候,住在那儿,给里德太太当马车夫;现在还住那儿。”
“听白茜说,他情况不好。”
“怎会好!他情况糟得不能再糟;他在最坏男人和女人中间把健康和产业都毁掉。他欠债,进牢;他妈妈两次把他弄出来,可是,他出牢就回到他老伙伴那儿,恢复他老习惯。他脑子不好;和他住在块儿那些流氓骗他,那样骗法以前从没听说过。大约三个星期以前,他
“哦,罗伯特!你好!完全记得你;你有时候让骑乔奇安娜栗色小马。白茜好吗?你跟白茜结婚?”
“是,小姐;女人身体很壮健,谢谢你;大约两个月以前,她又给生个小家伙——们有三个啦——娘和孩子都很好。”
“宅子里人都好,罗伯特?”
“真遗憾,不能给你讲点好点消息,小姐;眼下他们很糟——遭大麻烦啦。”
“但愿没人去世吧,”看眼他丧服说。他也看看缠在他帽子上黑纱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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