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神仙所生、凡人所养、专爱嘲笑由仙女换来丑孩子!你让感觉到这十二个月来没感觉过东西。要是扫罗有你作他大卫,那用不着竖琴就可以把恶魔赶走(4)。”
(4)据《圣经·旧约》《撒母耳记
“把这些蓬乱黑鬃毛梳梳好。凑近看看你,发现你真有点吓人;你说是仙女;可是,倒能肯定,你更像个棕仙(3)。”
(3)传说中夜间替人做家务等工作仙童。
“可怕吗,简?”
“很可怕,先生;你向可怕,你知道。”
“呣!不管你在哪儿待过,你调皮劲儿还没改掉。”
他很不完全回答;那天夜里,时间太晚,不能细谈。再说,也不希望扣动过于使人激动心弦——在他心里开掘新感情之井;目前惟目就是使他高兴。正像所说,他是高兴;但只是阵阵。只要有片刻沉默使谈话中断,他就不安起来,摸摸,然后叫声,“简。”
“你完全是个人吗,简?这你能肯定吗?”
“打心底里相信是这样,罗切斯特先生。”
“可是,在这个黑暗、阴郁夜晚,你怎可能如此突然地出现在孤独炉边呢?伸出手去,从个用人手里接过杯水,而水却是由你来递给;问个问题,等待约翰老婆回话,结果在耳边响起却是你声音。”
“因为代玛丽送托盘进来。”
“可是,是跟好人在起;他们比你好得多,好百倍,有着你从来没有过思想和见解,而且更加文雅,更加崇高。”
“见鬼,你跟谁在起?”
“你要是那样扭动,头发都会让拔掉;那时候,你就会不再怀疑实际存在。”
“你跟谁在起,简?”
“你今晚打听不出来,先生;故事只讲半,你得等到明天。你知道,那就是种保证,说明明天定会到你早餐桌边来把它讲完。顺便提下,那时候,得记住,不是只端着水在你炉边出现;至少还得带个鸡蛋,更不必说带煎火腿。”
“在现在和你块儿度过时刻里还有着魅力。过去几个月里,过是什样黑暗、凄惨、绝望生活啊,这有谁说得清呢?什也不干,什也不盼;白天黑夜都混在起,所有感觉只是在炉火熄灭以后感到冷,在忘记吃东西以后感到饿;接着就是无穷无尽悲哀,有时候,是阵痴迷,渴望再看看简。是啊;渴望再得到她,远远超过渴望恢复失去视力。简怎可能和在块儿,说她爱呢?她不会像来时候样突然地走掉吗?明天,担心再也找不到她。”
相信,在他目前心情中,给他个和他自己混乱想法无关普通而实际回答,是最好、也是最能使他安心。用手指抚摸着他眉毛,说眉毛烧焦,要在上面敷点什,让它们再长出来,长得跟以前样又粗又黑。
“不管你用什方式为做点好事,又有什用处呢?行善精灵啊,到某个不幸时刻,你又会丢下——像影子似地过去;上哪儿,怎去,都不知道;而且以后叫再也找不到你。”
“你身上有小梳子吗,先生?”
“干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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