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经历过眼前这种黑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没有块灰色,整片黑色没有任何过渡变化。他把铁锹抬到与脸同高,就快贴到自己鼻子上,但他根本看不见它。也许瞎子看东西就是这样。
他动不动站在那儿。他该怎办?他应该拿着矿灯去照明站,但他根本无法按原路穿过坑道返回,就算他能看见路也白搭。他会在这种黑暗中磕磕绊绊走上几个钟头也找不到路。他弄不清这段废弃区域延伸多少英里,他也不想让那些人派救援队寻找他。
他应该等普莱斯来,仅此而已。这位助理说过“过会儿”就回来。这可能意味着几分钟后,或者小时,甚至更多。比利怀疑有可能要等很久,不会很快。普莱斯肯定是故意这样做。盏安全灯不会被吹熄,再说这里也没有风。普莱斯拿走比利矿灯,换盏快没油灯给他。
他感到阵委屈,泪水涌上眼眶。他到底做什坏事才会遭受这种惩罚?随后他又打起精神,振作起来。这又是种考验,就像在吊笼里那样。他会让他们知道自己足够坚强。
他应该继续工作,哪怕黑灯瞎火也样。他拿定主意。自打灯光熄灭后他第次活动起来,把铁锹放在地上,往前使劲推,尽力铲起灰土。掂起铁锹时候,他从重量上判断上面是否有东西。他转身走出两步,然后举起铁锹,试图把垃圾倒入道车,但他错估高度。铁锹磕在车帮上,感觉突然变轻,灰土全倒在地上。
道车有大人胸口那高,对比利来说就是与肩同高,他干起来就发现半土渣都从锹上掉落,无法倒进道车。他改进方法,弯转锹面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几分钟后他便浑身是汗,这时他发现第二根钉子作用。他把它钉在另片木板上,然后把衬衣和裤子挂在上面。
过会儿他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眼角余光看见个黑影雕像般动不动站在那儿。“哎呀,上帝!”他叫声,转身对着那边。
是普莱斯。“忘检查你灯。”他说。他把比利矿灯从钉子上拿下来,动动某个部件。“不太妙,”他说,“把留给你。”他把另个矿灯挂在那儿,然后便消失。
这家伙令人生厌,但至少还算把比利安全放在心上。
比利继续干着活。不会儿他就感到胳膊和腿开始疼起来。他早已习惯用铁锹,他这样对自己说着:爸爸在屋后块没用地方养头猪,每星期铲次猪舍里粪便成比利活计。但那件事只消刻钟就干完。他有可能干整天吗?
他要调整下。他又试次,
尘土下面是石头和泥地。会儿工夫,他已经清理出块四十平方分米区域,与坑道同宽。煤灰刚刚填满道车底部,但他已经感到精疲力竭。
他试图拉动道车,省得自己带着铲起煤灰走太远,但它已经好久不用,轮子好像锁住。
他没有手表,无法弄清到底过多长时间。他开始放慢速度,掂量着自己体力行事。
接着,他矿灯灭。
火苗开始闪烁不定,他担心地看着挂在钉子上矿灯,但他知道如果有沼气话火苗会变长。眼前情况看上去不像,所以他便打消疑虑。后来火苗就整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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