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
惊。竟会有人费尽周折找到他，把电话打到这儿来。但愿他
现在看来，战争似乎会持续年甚至更长时间。双方军队日复日蜷缩在战壕里，吃变质
食物，饱受痢疾、战壕足病和虱子折磨，胡乱扑杀那些被扔在无人地带尸体上繁衍出来老鼠。菲茨曾十分清楚英国为何必须参战，但现在他已记不清原因
。
这天雨终于停，天气转冷。约翰爵士向各部发出警告：敌人正在考虑在圣诞节发动袭击。菲茨知道这完全是虚构，因为没有收到任何相应情报。事实是，约翰爵士不想让部队在圣诞节时放松警惕。
每个士兵都会收到国王和王后十七岁女儿玛丽公主份礼物。这是个带浮雕装饰铜烟盒，里面装香烟，还有公主照片和张国王送圣诞贺卡。不吸烟人，以及锡克教徒和护士收到是巧克力或者其他糖果。
菲茨帮忙把礼品盒分发给威尔士步枪团士兵。到傍晚，他来不及赶回相对舒适圣-奥马尔，便留在四营指挥部，那是处潮湿防空壕，离前线阵地不过四百米。他读着福尔摩斯故事，抽着支细短雪茄，虽说比不上他宾利，但这些天也没时间抽大雪茄。穆雷跟他待在起，伊普尔战役后他被提升为上尉。菲茨没有得到提升——哈维倒是说话算话。
夜幕降临后不久他就听到零星步枪射击声，觉得很吃惊。后来才弄清楚，战士们看到灯光，以为德军打算偷袭便开火。实际上那灯光不过是几只染色灯笼，是德军用来装饰防护墙。
穆雷在前线待过段时间，跟他谈起守卫下个防御区印度部队。“这帮可怜家伙穿着夏天军装就来，因为上面告诉他们，天气变冷之前战争肯定会结束。”他说，“不过
要告诉你，菲茨，这帮黑鬼可是挺机灵。还记得们跟陆军部要德国人迫击炮吧，能把榴弹抛过防御墙那种？那帮印度人用铸铁管子七拼八凑自己弄出架，看上去就像酒吧厕所里修补过抽水马桶，但它居然能用！”
早上到处弥漫着冻雾，脚下地面变得坚硬。天刚放亮，菲茨和穆雷便给大家分发公主礼物。些士兵围在火盆周围取暖，不过他们都说要感谢这场霜冻，这总比到处是烂泥要好，由其是对那些患上战壕足病人。菲茨注意到有些士兵互相用威尔士语交谈，但他们跟军官说话时总是用英语。
三百多米外便是德军阵地，隐藏在与其军服同样颜色晨雾中，那是种毫无光泽银灰色。菲茨听见远处传来阵乐声——德国人在唱圣诞颂歌。他对音乐不怎
在行，但还是听出唱是《平安夜》。
他回到防空壕，跟其他几位军官道吃下那难以下咽早餐——变味面包和罐装火腿。随后他便走到外面抽烟。他想起在泰-格温由仆人侍候着吃早餐情形：热香肠、新鲜鸡蛋、配香料羊腰子、烟熏鲑鱼和奶油吐司，还有香气四溢、加奶油热咖啡。他渴望穿上干净内衣、熨烫挺括衬衫、柔软羊毛外套。他也向往坐在晨间起居室熊熊煤火旁，无所事事地读《潘趣》杂志上那些乏味无聊笑话。
穆雷跟着走出防空壕，对他说：“少校，有你电话。是总部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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