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卡拉听到钢琴声。琴声无疑出自科赫之手,他弹是首描述雪地里小猫儿歌:“,二,三,小猫咪在雪地里跑。”这个歌父亲对她唱过不下百遍。想到这,她不禁阵哽咽。纳粹让那多儿童成为孤儿,身为纳粹科赫怎好意思弹这首歌啊?
弹到半,曲子突然停下来。定是发生什事。卡拉压抑着自己恐惧——
天不常待餐厅。她想读点东西,但怎都集中不起精神。报上都是谎言,没什可看。她要为下次护士学考试做准备,但课本上专业词汇却像小蝌蚪似在她眼前晃动。最后她只能拿起本出版很多年《西线无战事》,这本书在德国很畅销,却因为对艰苦战地生活描写得过于逼真而遭禁。卡拉拿着书,目光却投向窗外喧嚣都市里六月阳光。
等很久,科赫终于来。卡拉听到外面马路上传来脚步声,连忙站起身看。科赫穿着紧身制服和闪亮靴子,像个要去参加生日聚会孩子似,脸上充满期待。他没有带人,对盖世太保担心显然是多余。和平时样,他肩上挎着个帆布包。他会信守诺言吗?包里放着蓝色行动行动方案吗?
他按响门铃。
卡拉和茉黛盘算好从这时开始每步行动。在计划里,卡拉不用去开门。过会儿,她看见母亲穿着紫色丝绸睡袍和高跟拖鞋穿过过道——像个妓女似,卡拉觉得既羞耻又尴尬。她听见门开,然后又很快关上。过道里传来丝绸睡袍
茉黛首先要确定科赫带没带文件。她会先看看文件,对科赫说些仰慕话语,然后不经意地放下文件,把科赫带到钢琴边。接着她会找个理由——卡拉试图不去想那是什样理由,通过双开门把科赫从客厅带到隔壁书房,书房很小,挂着红色丝绒窗帘,放着个表面下垂旧沙发。进书房以后,茉黛会向女儿发出信号。
无法预知行动进展状况,母女俩事先商量好代表着同种意义几种不同信号。最简单是重重摔门声,让房子里人都能听见。其次,茉黛也可以按下壁炉旁通知铃提醒卡拉,通知铃原先是招呼厨房里仆人用,现在早已经不用。她们还商定,在接近不门和壁炉情况下,茉黛还可以失手打碎花瓶或歌德大理石像给卡拉发信号。
卡拉走出餐厅,站在过道往楼上看,楼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厨房。艾达正在清洗做汤铁锅,她用力气很大,显然心情非常焦灼。卡拉试着鼓励地对她笑笑。卡拉和茉黛原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艾达,不是不相信她——艾达对纳粹敌意比任何人都更强烈——而是因为怕她参与叛国而受到,bao虐惩罚。只是她们和艾达处得太久,任何秘密都瞒不住她。
卡拉听到母亲发出银铃般笑声。她熟悉这种笑声。笑声是强装出来,意味着母亲已经把自己魅力发挥到极致。
可科赫有没有把文件带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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