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女人站到水龙头前,用个以前显然盛食用油大罐子灌水。“洛特曼夫人被人带走,”雷克夫人说,“觉得你也许会想知道。”
这再正常不过。人们时常会被“带走”。但如果发生在你亲近人身上,仍然会觉得心头被猛地击。
没必要去问他们发生什事——事实上,发问也很危险:询问亲戚和朋友为什会消失人,自己也可能会突然消失。但卡拉必须要问:“你知道他们把她带去哪儿吗?”
这次她得到答案。“在舒尔大街转送站里。”卡拉感觉到希望,“是维丁区家废弃犹太医院,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是,当然知道。”卡拉偶尔会非法地去那家医院帮忙,她知道z.府占据那里病理学实验室,并用铁丝网将那儿围起来。
德国就控制欧洲。”
但德国军队并没有放弃。他们在人数和武器远远少于盟军情况下,继续战斗着。他们次又次地在领袖命令下扑向数倍于自己敌人,次又次地凭着意志力奋勇作战,然后成百上千地死在敌人枪口之下。这其中就有卡拉深爱两个人——哥哥埃里克和男友沃纳。她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对敌作战,也不知道他们是死还是活着。
卡拉终止间谍活动。战争进入混战最后阶段,战斗方案已经不需要。来自柏林秘密情报对节节胜利苏军来说没什价值,已经没必要进行间谍活动。间谍们烧毁自己密码本,把无线电发报机藏在瓦砾之中。他们同意再也不提曾经从事过这项工作。他们非常勇敢,缩短战争进程,拯救无数生命,但让战败德国民众这样看问题实在是太难。他们勇气将永远不为人知晓。
卡拉走到水龙头前时,支希特勒青年团反坦克小队经过,他们踏着步子,向东边战场行进。队伍里有两个五十多岁老头和十多个不到二十岁少年,他们都骑着自行车,车前把上绑着新型反坦克步枪。军服和军帽对孩子们来说太大,如果不是他们面临可悲命运,旁人看到他们头戴庞大军帽定会发笑。他们将从这里出发,到前线与苏联红军作战。
他们完全是去送死。
“希望她没事。”另个女人说,“斯特菲生病时候她帮很大忙。”说完,她关掉水龙头,提着水罐离开。
卡拉匆忙地朝和女人相反方向家里走去
卡拉把目光转向边:她不愿记住这张张脸。
拿桶接水时候,站在她后面雷克夫人小声问:“你有个朋友是医生老婆,是吗?”
卡拉浑身紧。雷克夫人显然说是汉尼洛尔·洛特曼。医生和犹太医院精神病人起失踪。汉尼洛尔儿子鲁迪扔掉身上黄星标志,和柏林剩余些犹太人,秘密前往柏林人所谓贫民区“潜水艇”,只有本人是雅利安人汉尼洛尔还住在他们家原先房子里。
十二年来,像雷克夫人问出这种问题——你有个朋友是犹太人老婆——几乎就等于指控。她到底想干什?卡拉不知道。雷克夫人是个仅有点头之交邻居,无法完全信赖。
卡拉关掉水龙头。“小时候洛特曼医生是们家家庭医生,”她戒备地说,“为什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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