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没事。”
哭阵,帕明德感觉好些,对特莎态度也和善点。特莎正在使劲儿擦自己那张姿色平平却亲切善良脸。这好像是个安慰,巴里走,特莎就成帕明德在帕格镇唯朋友。(她老是给自己加上“在帕格镇”这个状语,就好像假装在别处还有百十来个忠心耿耿朋友似。她从来不肯承认,这些朋友都已成回忆——在伯明翰读书时伙伴们,早已被生活潮水裹挟远去;同学习、受训医疗界同事,虽然每年仍然寄来圣诞贺卡,但却从来没有登门拜访,她也未曾前去探望。)
“科林还好吗?”
特莎
“当想起还没给你打电话时,简直难受死。”特莎说,帕明德拼命想止住抽泣。“真想蜷起来,死算。其实想过打电话来着,”她撒个小谎,“但们连觉也没睡,几乎整夜都守在医院,然后又马上接着上班。科林在全校大会上宣布消息时崩溃,和克里斯塔尔·威登当着全校所有人大闹场。接下来又是斯图尔特逃学。玛丽又垮……但还是真很抱歉,明德,应该打电话告诉你。”
“……荒唐,”帕明德从纸巾盒里抽出张纸巾,遮住脸,口齿不清地说,“……玛丽……最要紧……”
“如果巴里自己能打电话,他也会头几个就打给你。”特莎悲伤地说,眼泪奔涌而出,连她自己也吓跳。
“明德,对不起,”她抽噎着,“当时忙着照顾科林,还有那多其他事情。”
“别傻,”帕明德边擦拭她那瘦小脸庞,边哽咽着说,“们这不是都在犯傻劲吗。”
她摇摇晃晃地往出口走去,腿就像两只纺锤,脚因为穿着拖鞋而愈发地不稳。她吭哧吭哧喘着气,叫骂声大到几乎要超过她那伤痛累累肺可以承受极限。她摔上门走。接待员又和特莎交换下眼色。她们听见帕明德诊室门又关上。
过五分钟,帕明德出来。接待员假装看电脑屏幕。
“沃尔太太。”帕明德叫道,嘴角又挤出个僵硬笑容。
“刚才怎回事?”特莎在帕明德桌子对面坐下,问。
“威登太太吃新药感到胃不舒服,”帕明德平静地说,“今天们要给你做血液检查,对吧?”
不,不是犯傻劲。噢,就放纵次吧,帕明德……
可是医生挺起肩膀,擤擤鼻子,直起身子。
“是维克拉姆告诉你吗?”特莎小心地问,也从帕明德桌上纸巾盒里抽把纸巾。
“不是,”帕明德回答,“霍华德·莫里森。在熟食店里。”
“喔,上帝啊,明德,真太对不住。”
“对。”特莎回答,帕明德副冷冰冰职业化腔调让她又害怕又伤心。“你还好吗,明德?”
“?”帕明德说,“挺好。怎这问?”
“嗯……巴里……知道他对你意味着什,也知道你对他意味着什。”
帕明德眼眶里泛出泪光,她急忙眨眼,可是太迟,已经让特莎看见。
“明德。”她边说,边伸出胖乎乎手,搭在帕明德瘦小手上。可是帕明德就像被刺痛似抽回手。之后她再也抑制不住,伤心地大哭,狭小房间里无处遁形,虽然她已经坐在转椅上完全背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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