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柳条编棺材就躺在他们下方几英尺处,里面躺着那个整天欢天喜地小个子,他是鸽笼子最好朋友,所以肥仔整天都能在自己家里看到他。而现在,他正在土里腐烂着。巴里·菲尔布拉泽鬼魂……他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件事看上去像是某种报应。
“走吧。”他说,但克里斯塔尔没有动。“怎?”
“为他参加划艇队,是不是?”克里斯塔尔突然说。
“是又怎样?”
肥仔像匹惊马般躁动,不自觉地悄悄往后退。
土。百码开外有对老夫妇,在个坟墓边躬着身。他想逃开那两双或许看、或许没看他干克里斯塔尔·威登鬼魅之眼,而与此同时,找到正确公交车站、坐车回到帕格镇过程却艰巨得近乎难以忍受。他希望自己能够在秒钟内被传送到自己阁楼卧室里去。
克里斯塔尔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出来。她拽拽T恤下摆,无意间往脚下草地看眼。
“该死。”她咕哝句。
“怎?”肥仔说,“来吧,们走。”
“是菲尔布拉泽先生。”她说,站在原地动不动。
克里斯塔尔抱着自己,盯着那个坟头。她觉得空虚、悲伤和肮脏。她真希望他们没有在这里做,没有这靠近菲尔布拉泽先生。她很冷。不像肥仔,她没穿夹克。
“走。”肥仔又说遍。
她跟着他走出墓地。路上,他们俩再也没说过话。克里斯塔尔想着菲尔布拉泽先生。他总是叫她“克里斯”,其他人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她喜欢当克里斯。他总是喜欢大笑。可她现在却想哭。
肥仔在想,怎才能把这件事编个笑话讲给安德鲁听。说他吸大麻,干克里斯塔尔,然后疑神疑鬼地觉得被人偷窥,最后爬出来时几乎头撞在巴里·菲尔布拉泽坟头上。可是,这事儿想起来怎都不觉得好笑,起码现在还笑不出来。
“什?”
她指着他们面前小土丘。上面还未立碑石,但铺满鲜花。
“看到吗?”她说着蹲下来,指着裹花玻璃纸上夹小卡片。“上面写着菲尔布拉泽。”她很容易就认出这个名字,因为正是这个名字在她家与学校间穿梭,请求她母亲允许她坐着小巴车离家去训练。“‘给巴里’,”她仔细地读着,“还有这个写着,‘给爸爸’。”她慢慢地念出这几个字,“‘来自……’”
但尼安和西沃恩名字她就不认识。
“那又怎样?”肥仔虚张声势地问,其实心里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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