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腐草中间灵应。每爱炎光触焰,忙忙飞绕无停。紫衣香翅赶流萤,最喜夜深风静。但见他翩翩翻翻,飞向六街三市。傍房檐,近屋角,正行时,忽见那隅头拐角上湾子人家,人家门首挂着个灯笼儿。他道:“这人家过元宵哩?怎挨排儿都点灯笼?”他硬硬翅飞近前来,仔细观看,正当中家子方灯笼上,写着安歇往来商贾六字,下面又写着王小二店四字,行者才知是开饭店。又伸头打看,看见有八九个人,都吃晚饭,宽衣服,卸头巾,洗脚手,各各上床睡。行者暗喜道:“师父过得去。”你道他怎就知过得去?他要起个不良之心,等那些人睡着,要偷他衣服头巾,装做俗人进城。
噫,有这般不遂意事!正思忖处,只见那小二走向前,吩咐:“列位官人仔细些,这里君子小人不同,各人衣物行李都要小心着。”你想那在外做买卖人,那样不仔细?又听得店家吩咐,越发谨慎。他都爬起来道:“主人家说得有理,们走路人辛苦,只怕睡着,急忙不醒,时失所,奈何?你将这衣服,头巾、搭联都收进去,待天将明,交付与们起身。”那王小二真个把些衣物之类,尽情都搬进他屋里去。行者性急,展开翅,就飞入里面,丁在个头巾架上。又见王小二去门首摘灯笼,放下吊搭,关门窗,却才进房,脱衣睡下。那王小二有个婆婆,带两个孩子,哇哇聒噪,急忙不睡。那婆子又拿件破衣,补补纳纲,也不见睡。行者暗想道:“若等这婆子睡下下手,却不误师父?”又恐更深,城门闭,他就忍不住,飞下去,望灯上扑,真是舍身投火焰,焦额探残生,那盏灯早已息。他又摇身变,变作个老鼠,——哇哇叫两声,跳下来,拿着衣服头巾,往外就走。那婆子慌慌张张道:“老头子!
不好!夜耗子成精也!”行者闻言,又弄手段,拦着门厉声高叫道:“王小二,莫听你婆子胡说,不是夜耗子成精。明人不做暗事,吾乃齐天大圣临凡,保唐僧往西天取经。你这国王无道,特来借此衣冠,装扮师父。时过城去,就便送还。”那王小二听言,毂辘起来,黑天摸地,又是着忙人,捞着裤子当衫子,左穿也穿不上,右套也套不上。
那大圣使个摄法,早已驾云出去,复翻身,径至路下坑坎边前。三藏见星光月皎,探身凝望,见是行者,来至近前,即开口叫道:“徒弟,可过得灭法国?”行者上前放下衣物道:“师父,要过灭法国,和尚做不成。”八戒道:“哥,你勒-那个哩?不做和尚也容易,只消半年不剃头,就长出毛来也。”行者道:“那里等得半年!眼下就都要做俗人哩!”那呆子慌道:“但你说话,通不察理。们如今都是和尚,眼下要做俗人,却怎戴得头巾?就是边儿勒住,也没收顶绳处。”三藏喝道:“不要打花,且干正事!端何如?”行者道:“师父,他这城池已看。虽是国王无道杀僧,却倒是个真天子,城头上有祥光喜气。城中街道,也认得,这里乡谈,也省得,会说。却才在饭店内借这几件衣服头巾,们且扮作俗人,进城去借宿,至四更天就起来,教店家安排斋吃;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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