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候,挨城门而去,奔大路西行,就有人撞见扯住,也好折辨,只说是上邦钦差,灭法王不敢阻滞,放们来。”沙僧道:“师兄处最当,且依他行。”真个长老无奈,脱褊衫,去僧帽,穿俗人衣服,戴头巾。沙僧也换,八戒头大,戴不得巾儿,被行者取些针线,把头巾扯开,两顶缝做顶,与他搭在头上,拣件宽大衣服,与他穿,然后自家也换上套道:“列位,这去,把师父徒弟四个字儿且收起。”八戒道:“除此四字,怎称呼?”行者道:“都要做弟兄称呼:师父叫做唐大官儿,你叫做朱三官儿,沙僧叫做沙四官儿,叫做孙二官儿。但到店中,你们切休言语,只让个开口答话。等他问甚买卖,只说是贩马客人。把这白马做个样子,说们是十弟兄,四个先来赁店房卖马。那店家必然款待们,们受用,临行时,等拾块瓦查儿,变块银子谢他,却就走路。”长老无奈,只得曲从。
四众忙忙牵马挑担,跑过那边。此处是个太平境界,入更时分,尚未关门,径直进去,行到王小二店门首,只听得里边叫哩。有说:“不见头巾!”有说:“不见衣服!”行者只推不知,引着他们,往斜对门家安歇。那家子还未收灯笼,即近门叫道:“店家,可有闲房儿们安歇?”那里边有个妇人答应道:“有,有,有,请官人们上楼。”说不,就有个汉子来牵马。行者把马儿递与牵进去,他引着师父,从灯影儿后面,径上楼门。那楼上有方便桌椅,推开窗格,映月光齐齐坐下。
只见有人点上灯来,行者拦门,口吹息道:“这般月亮不用灯。”那人才下去,又个丫环拿四碗清茶。行者接住,楼下又走上个妇人来,约有五十七八岁模样,直上楼,站着旁边问道:“列位客官,那里来?有甚宝货?”行者道:“们是北方来,有几匹粗马贩卖。”那妇人道:“贩马客人尚还小。”
行者道:“这位是唐大官,这位是朱三官,这位是沙四官,学生是孙二官。”妇人笑道:“异姓。”行者道:“正是异姓同居。们共有十个弟兄,四个先来赁店房打火;还有六个在城外借歇,领着群马,因天晚不好进城。待们赁房子,明早都进来,只等卖马才回。”那妇人道:“群有多少马?”
行者道:“大小有百十匹儿,都象这个马身子,却只是毛片不。”妇人笑道:“孙二官人诚然是个客纲客纪。早是来到舍下,第二个人家也不敢留你。舍下院落宽阔,槽札齐备,草料又有,凭你几百匹马都养得下。却件:舍下在此开店多年,也有个贱名。先夫姓赵,不幸去世久矣,唤做赵寡妇店。店里三样儿待客。如今先小人,后君子,先把房钱讲定后好算帐。”行者道:“说得是。你府上是那三样待客?常言道,货有高低三等价,客无远近般看,你怎说三样待客?你可试说说听。”赵寡妇道:“这里是上、中、下三样。上样者:五果五菜筵席,狮仙斗糖桌面二位张,请小娘儿来陪唱陪歇,每位该银五钱,连房钱在内。”行者笑道:“相应啊!那里五钱银子还不彀请小娘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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