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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向下望去。汽车、行人、马车在下面狭窄大街上爬行着，他们好像完全沉浸在自中，超然地从人类狗苟蝇营追逐中超脱出来。从这个距离望过去，可以看见那些红砖和石头建筑，密西西比河在早晨太阳中蜿蜒而过，河流呈蓝褐色。河船和驳船像玩具，僵硬绑结上下溜着，可是上面烟道放出大量灰蒙蒙烟雾，排向冬天空气中。镇定感从心中油然而生，他用胳臂搂着妻子，紧紧抓着她，两人同时俯视着个似乎充满前程又有相当风险世界。

他们老早就吃早点。伊迪丝看上去焕然新，已经完全从昨晚不适中恢复过来；她差不多又欢乐开心。她用种亲密、温馨眼神望着斯通纳，他觉得这种态度是因为感激和爱。他们没有说昨晚事；伊迪丝时不时看眼崭新戒指，偶尔在手指上调整下。

他们全身裹得紧紧地迎着寒冷，走在圣路易斯街上，这会儿人流刚刚开始拥挤起来；他们看着橱窗里商品，谈论着未来，严肃地想着如何打发未来日子。威廉开始重新恢复最初跟这个女人求婚时找到那种轻松和舒畅，如今这个女子已经成他妻子。伊迪丝挽着他胳臂，好像要去干什他说而她以前从未做过事情。他们在家温暖小店里喝杯上午咖啡，看着行人匆匆穿过寒冷。他们找辆马车，驶到美术馆。他们挽着胳臂，穿过那些高高陈列室，穿过从那些画作上反射出来绚丽光彩。在寂静中，在温暖中，在这些古老画作和雕塑中散发出来没有时间概念氛围中，斯通纳对这个高挑、优雅地走在自己身边女孩爱意涌流，感觉种无声激情从内心升起，温暖又充满形式上愉悦感，就像从四周墙上散发出缤纷色彩。

下午晚些时候，他们离开那里时，天空乌云密布，开始落下淅淅沥沥雨。但是，斯通纳内心仍然保存着他在美术馆里积聚那种温暖。日落后他们就很快回到旅馆，伊迪丝回卧室休息，威廉朝楼下喊着让送份夜餐到他们房间。他忽然灵感闪，亲自下楼到酒吧要瓶加冰香槟，要求个小时内送上来。值班经理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告诉他香槟不是太好。到7月1日，禁令将在全国执行，酿造或者提纯酒精已经是非法，旅馆地窖里任何种类香槟都不超过五十瓶。他交罚款会远比香槟价值高。斯通纳笑着说，没关系。

虽然在父母家里，在某些特殊庆祝场合，伊迪丝喝过点葡萄酒，但从未品尝过香槟。吃晚饭时候，菜就放在起居室张小方桌上，她紧张地看眼放着冰块那个奇怪瓶子。两根白蜡在暗淡铜托里，在黑暗映衬中均匀地散发着光芒；斯通纳把其他灯光都熄灭。他们说话时候，两根蜡烛在两人中间闪烁摇曳着，光焰映照出那只光滑黑瓶子，亮光照在围着瓶子冰上。两个人都很开心，但又透着紧张和谨慎。

斯通纳并不熟练地拔出香槟瓶塞子，伊迪丝听到响亮嘭声后吓跳。白色泡沫从瓶颈里喷出来，弄湿他手。两人都因他笨拙大笑起来。他们喝杯葡萄酒，伊迪丝假装有些微醉。他们又喝杯。斯通纳心想，他看出伊迪丝已经有丝倦怠，某种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