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啜泣着,眼睛红红,厚重颧骨上方肿得高高,嘴巴像孩子般向下撅着。达利太太和伊迪丝在她身旁搂着;达利太太正急切地跟她说着话,好像在试图解释什。可是即便在屋子对面,斯通纳仍然能看到伊迪丝沉默不语。她脸庞像副面具,毫无表情,颜色雪白。过会儿,他们领着博斯特威克从屋子里出来,斯通纳再没见过伊迪丝,直到宴会结束,直到戈登·费奇凑近耳朵给他悄声说句什,把他带到通往个小花园侧门,把他推出去。伊迪丝在那里等候着,裹着衣服迎着冷气,她衣领高得挡住脸,所以他看不见。戈登·费奇大笑着说几句话,斯通纳没听明白,然后推搡着他们来到条通向大街小路,辆带顶篷轻便马车等着要带上他们去火车站。直到上带他们去圣路易斯度个星期蜜月火车时,威廉·斯通纳才意识到婚礼结束,他有个妻子。
他们开始步入婚姻纯真状态,不过是方式完全不同纯真。两人都是处子,都意识到谁也没有经验,但是,直在农场长大斯通纳把生活自然过程视为没什大惊小怪,而这些过程对伊迪丝来说却完全神秘和出乎意料。她对这些无所知,内心有种东西不希望知道这些。
所以,像其他许多人那样,他们蜜月很失败;但他们心里并不承认这点,直到很久以后才认识到这种失败意味。
他们是星期天深夜到圣路易斯。在火车上,在好奇又赞赏地看着他们陌生人包围中,伊迪丝兴致勃勃,甚至很开心。他们经常爽朗地大笑,手握着手,谈论着即将到来日子。有次在城里,当斯通纳找辆马车带他们去旅馆时,伊迪丝开心都变成隐隐约约歇斯底里。
他几乎抱着她,大笑着,穿过使节旅馆入口,这是幢宏大气派褐色石砌建筑。大堂里几乎没有什人,漆黑、压抑得像个洞穴。他们进去后,穿过宽阔地板向台桌走去时,伊迪丝忽然安静下来,心神不定地在他旁边晃着。他们住进自己房间时,她几乎快要生病,浑身发抖,好像发烧感冒,在粉笔般皮肤对比下,嘴唇简直变成蓝色。威廉想给她找个医生,可伊迪丝坚持说只是太累,需要休息,他们严肃地说起白天多辛苦,伊迪丝暗示性地提到反反复复困扰她某些棘手隐情。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但并不看斯通纳,而且语调也平淡无奇,说她希望他们第次在块儿几个小时能完美无瑕。
斯通纳说:“会——定会。你定要好好休息。们婚姻将从明天开始。”
他像从别人那里听来新婚丈夫那样,而且以牺牲他们自己利益为代价,有那两次还开些玩笑,他在新婚之夜与妻子分开过,长长身躯僵硬地蜷曲着,在张小沙发上彻夜未眠,两眼大睁着,望着夜晚渐渐流逝。
他老早就醒来。他们套房在第十层——是伊迪丝父母安排并且付钱,权当赠送件新婚礼物——从上面可以俯瞰全城风景。他轻轻地叫醒伊迪丝,几分钟后,她从卧室出来,系着睡裙腰带,昏昏欲睡地打着哈欠,面带丝微笑。斯通纳感觉对她爱意紧紧卡在喉咙上。他伸手搂住她,两人在起居室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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