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刚才突然坐下来那样,又骤然站起来。“谢谢你,”她说,“不想打扰你。谢谢你。”她转身就走,苗条,挺拔,走出办公室。
斯通纳把那个文件夹在手里捏会儿,盯着看看,接着又放在桌上,继续看他新生论文。
那是星期二天,随后两天,那部论文手稿原封不动地在他桌上躺着。由于某些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原因,他害怕去打开那个文件夹,去开始阅读,而在几个月前,读这样东西理应是种愉悦义务。他警觉地看着文件夹,好像是个敌人诱骗他再次投入场自己早已声明放弃战争。
接着就到星期五,他还是没有读。早晨,收拾八点钟那堂课用书和纸时,他看着那东西埋怨似躺在桌上。九点钟,乘回去片刻工夫,他几乎决定要给主办公室德里斯科尔小姐邮箱里留张纸条请求再宽限个星期,但最后决定在十点那堂课之前匆匆看眼,等她下午过来时说些可以敷衍评价。可是他仍然没有去读。就在自己必须离开去上课,上这天最后节课时,他从桌上抓过文件夹,塞在别稿纸中间,匆匆穿过校园朝教室走去,正午,那堂课结束后,几个需要找他谈谈学生拖住他不放,点钟后才脱身。他怀着无情决心向图书馆走去。他想找个没有人用研习室,在与德里斯科尔约好三点前花个把钟头把手稿匆匆读遍。
可是,即便在图书馆昏暗、熟悉宁静中,在他找到隐藏在大书库底层没人那间研习室里,他都心绪不宁,很难专心看自己带来那些稿纸。他打开别书,随意地读起有关段落来。他端坐在那里,吸着旧书散发出霉味儿。最后,他长叹口气,不能再拖延,于是打开文件夹,匆匆扫起前几页来。
愿意看看论文,只要认真写起来。”
“是。”斯通纳说,点下头。“想会。当然。”接着,他这才第次注意到她膝盖上紧紧抓着个文件夹。
“当然,如果你忙话就算。”她试探性地说。
“点都不忙。”斯通纳说,尽量想在话语中带上点热情。“真不好意思。并不想故意听上去心烦意乱。”
她犹豫地把文件夹拎到斯通纳跟前。他接住,拿起来,冲她笑着。“想你可能会走得比这个更远。”他说。
起初,只是思维某个紧张棱角碰触下他读东西,但渐渐地,这些词句自动强行向他涌来。他皱着眉,读得更仔细。接着他被吸引住,又返回开始地方,注意力在这页上流畅起来。没错,他自言自语,当然。她在研讨班专题报告里讲内容都包括在这里,但经过重新排列和组织,他只是模模糊糊瞥过方面更加突出。天哪,他几乎有些惊叹地自言自语,翻
“是,”她说,“可是重写。想用种新方法,而且——而且,如果你能告诉你想法,会很感激。”
斯通纳又冲她笑起来,点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两人在难堪沉默中坐会儿。
最后他说:“你什时候需要拿回去?”
她摇摇头。“随时。只要你看完就可以。”
“不会耽误你,”他说,“这个星期五怎样?这样给时间会充足些。三点左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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