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渊习武归来后，径直入
寒酥池。
他脱下被汗湿透
裋褐，光着脚踏入热气腾腾寒酥池，捡起池面飘荡木瓢，舀起满满
瓢，从头往下倾倒。
热流冲过乌发，使乌发更乌，滴过鸦睫，使鸦睫越鸦，流下白皙而开阔胸膛，淡那条条斑驳疤痕。
池水是肉眼可见热，少年神情也是肉眼可见冷，就像把出鞘利刃，刀尖泛着危险寒光。
他洗净身上污浊，踏出寒酥池，带出阵瀑布般哗哗水声。
“公主，奴婢需不需要拨几个人，专门看着怜贵妃派人十人？”
“不必。”
秦秾华坐在书桌前，批复着未完案牍，头也不抬道：
“以怜贵妃脑子，大约是想用美人计来给九皇子吹枕边风。把那十人都安排在九皇子住偏殿里，不许她们靠近主殿，便无甚担忧。”
乌宝犹豫片刻，说：“公主不怕她们真吹到枕边风？”
结绿气得声音都变，眼睛也有变红趋势。
秦秾华正想安慰几句，结绿先后退步，生硬道：“……结绿态度不好，公主勿和结绿生气，
……就是不想公主糟蹋自己身体。”
她匆匆行礼后，擦着眼泪跑出寝殿。
秦秾华想拦没拦住，只能叹口。手中书变得寡然无味，她起身走到妆台前，细细端详铜镜中自己。
下巴虽瘦，脸颊还算有几分肉，但比起前两年来，确实又消瘦不少。
“可有什
不便？”
“不不不……是奴婢嘴快，长公主不必放在心上。”曹公公忙道：“这十人既然能入得长公主慧眼，便是她们福气。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曹公公向秦秾华行礼，头雾水地走，留下十个如花似玉年轻宫女排排站着，等着秦秾华安排。
秦秾华让乌宝领走十名宫女后，结绿脸欲言又止。
“怎啦？有话就说，憋着做什？”秦秾华奇道。
擦身，更衣，他熟练地进行着必要步骤，当他想要披上外衣时，却发现往日站着乌宝前庭，现在站着个面生宫女。
宫女手中抱着他外衣，秦曜渊眉心微皱，言
秦秾华笑笑，拿起写字案牍，在夕阳下吹吹新鲜墨迹。
“若真如此，反倒要感谢她们呢。不发现弱点——”
她笑道：
“又哪能攻克弱点？”
……
也许是见过上辈子临终前自己形销骨立模样，秦秾华觉得自己目前还好。
结绿上辈子走得早，大概唯好处便是不必看着她走向死亡……她那般性子，到时不定把眼睛哭瞎。
不由自主地，秦秾华又叹口气。
身体才是g,m本钱，她又何尝不想拥有个健康身体呢？
过会，安顿好十个宫女乌宝回来。
她是真高兴，此时脸上还有笑意。
结绿就笑不出来，她急得像热锅上团团转蚂蚁，脸色在不知不觉中涨红。
“公主明知怜贵妃不怀好意，为什要留下这十人？”
“不留这批，还会有下批送来。留就留，不是有你和乌宝替看着？”秦秾华坐回罗汉床，拿起案上看半书：“不给九皇子夜里找点事做，到晚上又哪能得闲？”
“公主得闲就是熬夜工作！上官御医给你开那些药，都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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