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泉面不改色,沉声道:
“……再等等。”
“他身上可有半异族血统!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勾结乌孙——你就这信他没安坏心?”钩蛇不可思议道。
“如何想并不重要,重要是……”醴泉道:“公主此刻还信他。”
醴泉在楼台边站直身体,冲另栋楼上护卫打手势,转身往外走,继续追踪二人远
少年独步前方,气质锋利肃杀,如把出鞘长剑,肩宽腿长优越身量让他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他头也不回,紧扣着她右手却没分毫懈力。
“渊儿,你到底要带阿姊去哪儿?”她问。
“看灯。”他道。
入目所及都是灯,而他视若未见。牵着她在笑容不断人群中逆行,往人烟稀少方向径直而去。
他要看,究竟是什灯?
“多少钱?”他看向摆摊老人。
老人拘谨道:“二位是宫里贵人吧?小老儿以前远远见过眼……这两个面具要不什钱,二位直接收下吧。玉京地龙翻身时候,小老儿家还领过公……贵人粥呢。”
“老丈面具做得精巧,很喜欢。”
秦秾华笑笑,正要从荷包里掏钱,身边人已经递块碎银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几个铜板足以,这太多啦……”
西市刚过中秋灯会,临街商铺已经有小部分收走装饰用灯笼。
即便如此,街上依旧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走商叫卖吆喝声络绎不绝,叫人难以想象两日前中秋当日又是怎样番盛况。
秦秾华戴着帷帽走在街头,在许多戴着帷帽出行女子间并不显眼,然而走在她身旁秦曜渊身量出众,容貌出众,双黑中带紫眼眸寒星般清亮,走在人群中十分打眼。
为避人耳目,秦秾华在路边小摊处,拿个龇牙咧嘴狼面具要他戴上。
他嫌狼面具凶恶程度不够,嫌弃道:“要恶鬼面具。”
长发,他神色飞扬,眉宇桀骜,几个跳跃间就轻巧落地,走到她面前站定。
“逃吗?”他说:“就今夜。”
沉默许久,她道:
“……逃。”
伪装久,有时候会连她自己都以为刀枪不入。
道路边高层阁楼里,醴泉按住正要发射信号弹钩蛇。
“干什?没见着长公主都要被他带出城吗?”钩蛇不满道。
“长公主还没发信号。”
醴泉目不转睛看着逐渐远离人群二人。
“公主就要被带出城!”
老人惊慌摆手。
“给你就拿着。”
秦曜渊把碎银扔进老人怀里,拉着秦秾华往大道前方走去。
“帷帽……”
“回来再取。”
秦秾华不管三七二十,踮着脚强行给他戴上去。
“什恶鬼,你就是小狼。”
秦曜渊虽未说话,但面具底下透出眼睛充分地表达他不满。
“……你也要戴。”
他不由分说取下她帷帽,代之以摊位上张白狐面具。
偶尔时候,人之所以为人脆弱,会像仙人掌上尖刺样,突然出现,刺她下。
让她想起,原来自己还是个人事实。
她并非无所不能,并非刀枪不入,但她必须装得无所不能,刀枪不入。
这便是为君之道。
二人乘马车出宫,守门侍卫见长公主牌子,并未过多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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