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现在。”秦秾华冷静地看着他:“既然每日都在榻上,为什每次见你都穿着外衣?”
“告诉阿姊……到底发生什事。”
那双被愤怒淹没黑紫色眼眸渐渐恢复清明,丝不安闪而过。
少年突起喉结进退两难地上下,半晌后,他避开她视线,艰难道:
“对不起……”
秦秾华开门见山道:渊儿,你什地方受伤?”
面条再次溜走,砸回瓷碗,溅起数滴泛着油光面汤。
秦曜渊猛地变脸,他长臂挥,瓷碗在地上清脆声碎成无数瓷片,冒着热气面条热汤洒地。
少年目光盯着狼藉地面,嘴唇紧抿,胸脯剧烈起伏着。
“公主……”乌宝和结绿急忙进帐,看到眼前幕,两人不约而同愣住。
“没事。”秦秾华目光凝视面沉如铁少年,道:“你们出去罢。”
“啊——”他张开嘴。
秦秾华把碗和木箸推给他:“你吃口看看。”
他拧起眉头,不快道:“你说喂。”
“只是叫你过来吃。”秦秾华道:“你自己吃口,剩下喂你。”
帐内气氛有些微妙,说不清道不明某种物质压沉空气,秦曜渊好会没说话,他面不改色,但她知道,他定察觉到她意图。
之后开始。但什能伤他?辉嫔手下?如果是这样,为何他不向上官景福如实相告?
水开,沸腾水面就像她此刻纷杂思绪。
秦秾华端着碗飘着葱花清汤细面走回帐篷时,少年枕着自己胳膊,歪趴在床上,只手垂下床榻,副等得百无聊赖样子。
她把瓷碗放到帐内木桌上,摆好木箸,能感觉到床榻上少年眸光直随她移动。
“过来吃面。”
“没有。”他挥开她手,撑着木桌站起来:“……想睡。”
秦秾华伸开双臂拦住他,他绕几次都没绕开她,皱起眉头又次显露出发怒前兆。
“……你到底想做什?”他忍着怒火,眼神交织烦躁和怒意。
“脱衣服。”
“……什?”
“……喏。”
帐门再次落下后,秦秾华看着他,道:“渊儿。”
少年脸颊肌肉绷紧,像是含块硬石头,他不去看她,眼神依然余怒未消。
“渊儿——”
秦秾华起身,走到少年面前,捧起他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你吃口,就喂你。”她又说遍,目光定在少年脸上。
他终于动动胳膊,慢吞吞地拿起木箸。
秦秾华看着他,看着他略有些不自然姿势,看着他把木箸插入面汤,挑起筷劲道顺滑手擀面,动作僵硬地往嘴边送去。
哗啦声,面条从木箸滑走,几滴汤水溅在桌上。
秦秾华沉默不语,看着他又次把木箸插进碗里,又挑几次,他手像是不听使唤样,箸尖微微颤抖着,他开始看面条,后来看颤抖箸尖,面色越来越沉。
“……你喂。”他懒洋洋道。
“面汤容易溅出,你过来。”秦秾华自己先在桌前坐好,不容置疑地说道。
见她态度坚决,秦曜渊这才磨磨蹭蹭下床。
她关注着他步伐,没有晃,但是走得极慢,就像刻意在保持平衡样。
他走到桌前,坐下去,整个上身都几乎靠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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