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怎?”
秦秾华大声道:“闭眼!”
刚刚起身少年下意识闭上眼睛。
秦秾华试着自己起身,身体却依然稳稳坐在冰冷水里。她双手,她双腿,都像好看摆设样,到实用时候,派不上该有用场。
便是没有野兽,她生命也会消耗在风沙里。这样具孱弱身体,该如何走出迷雾般峡谷?她想帮忙却只能帮倒忙,她想自立却总是把事情变得更糟。
秦秾华又自责又挫败,在他捡起木柴,重新搭营火时候,慢慢站起来。
“……去洗澡,你不许偷看。”
他头也不抬,应声,紧接着又加句:“衣服放着,来洗。”
秦秾华走到溪边,回头看眼,少年对着堆熄灭木柴,专心致志地击打火石,她鼻腔酸,急忙移开目光。
……
秦秾华出山洞,在溪边遍地鹅卵石里寻找可以搭在营火上平坦石头。
好不容易,她找到块够长够平扁石头,兴冲冲地回到山洞。秦曜渊已经把营火给点起来,柴堆顶端正好留块大小合适口子给她放石头。
秦曜渊道:“放着,会来。”
秦秾华觉得这点小事,自己也可以做。她两手捏着石头边,小心翼翼将其放上营火。
簇火苗受风影响,忽然抖抖,舔上她左手掌心。指甲掐伤地方猛地痛,她条件反射松开手。
可她越是因愧疚对他好,她就越是愧疚。
她是为之后将他关进铁笼,所以才对他这好。她好并不纯粹。
从来不曾纯粹。
蹲在山洞门口刮鱼鳞秦曜渊注意到她视线,放下手里匕首:“阿姊,你怎?”
她勉强扬起个笑容,轻声道:“……饿。”
她对秦曜渊,是个累赘。
冷冰冰溪水不断从身边流过,远处是闭着眼睛,眉头紧拧少年。
她感到前所未有难
秦秾华打着哆嗦,用冷水匆匆洗个澡。
这里气温严寒,又没有可以烧水器具,秦秾华心里清楚,这大概是她在这里洗最后次澡。
沾着零星血污衣裙就在溪边,她抓件浸进水里,尝试自己把衣服洗干净。
暗红色水流股股地从涌进溪水,秦秾华荡几遍,终于上手开洗。变成暗紫色衣裙吸饱水,像是沉甸甸铅块,她用力拧两下,便开始气喘吁吁。
不得已,她放弃自己清洗衣物。秦秾华怀着颓败起身,眼前却阵头晕眼花,回过神时,她已经跌坐进溪水里,声响吸引来山洞那面秦曜渊。
扁石头措手不及地落下去,秦秾华再想去抓已经来不及,石头砸塌营火,也砸灭好不容易升起火焰。
秦曜渊在第时间把她从营火前拉开,他看也不看熄灭火堆,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几遍:
“伤到没有?”
她回神过来:“……没有。”
他松口气,这才去看那堆安静营火。
他不疑有他,重新埋头刮鱼,手里动作变快许多,口中道:“马上。”
秦秾华定定心神,蹲在那十几只黄灿灿螃蟹前,问:
“来帮你吧,螃蟹要怎处理?”
“找块大些石头扔在营火上——小心压灭火。”他说:“最后扔螃蟹。”
听起来挺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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