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前，请秦秾华二人坐在对面
坐榻上，小眉被允许坐在成苦其身旁，撑腮旁听这场对话。
观其外貌，成苦其在大约四十上下，五官端正大气，只是头顶花白，两边鬓发如雪，秦秾华和他交谈
几句，发现他气度沉稳，谈吐不凡，不似普通行商人。
“如今局势动荡，遍地匪盗，你们夫妇虽失容身之地，但好在留得性命，也算不幸中大幸……”
成苦其放下茶盏，翠绿竹叶青舒展在简洁素瓷茶杯中浮沉。
他抬起眼，缓缓道：“不知你二人从前在何处结庐？若是顺路，商队可送你们返乡归家。”
“叫什
？”秦秾华故作不知。
“再叫
声夫君听听……”
“你做梦。”秦秾华推开越凑越近脸庞，没好气道：“谁让你在外胡说八道？”
“他们问
叫什，总不能说真话。”
“伏罗和毘汐奴就不是真话？”
捏把汗，没想到姐姐轻飘飘四个字，竟然让那个又冷又吓人少年从顺从地收回目光——只有短短片刻。
片刻后，他眼刀又扫过来。
“……眼珠子没地方放？”
……有有有！
小眉慌张收回目光，专注于眼前温柔美丽大姐姐。
秦秾华神色消沉，低声道：“匪徒路烧杀劫掠，不止们草庐，便是附近村镇也惨遭毒手，们二人已经无家可归。”
旁听小眉感同身受，愁苦地皱起两道柳眉：“现在世道越来越乱……这路，们已经路过好几个被烧毁村子。”
“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前去投奔亲戚？”成苦其道：“在十三州走商多年，在这里还算有几分薄面，做不大事，帮你们递个信儿倒是无碍。”
秦秾华眼眶红，垂下眼眸，声音更加低沉：“和夫君原出身大户，只可惜生不逢时，遇上战乱。家破人亡后，只有二人逃出。后来们寻到僻静地方结庐，本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又次遇上劫难……”
秦秾华先立骨架，再填血肉，个精心雕琢假出身把小眉感动得眼泪汪汪，她从怀中拿出手帕，
他不慌不忙道：“这个车队里有风神芥罗，有水神丽昆奴，厨娘还叫陈观音——为什不能有毘汐奴和伏罗？此处胡汉群聚，胡汉混血身份方便你行动，有个胡名才不会被起疑。”
“你还对他们说什？”
“只答姓名和关系。”他低头把玩她手指：“其余，留给你发挥。”
小眉办事效率极高，第二日，秦秾华就见到商队首领成苦其。
成苦其所乘马车最大，除生活所需基本用具外，临窗处原本该有条坐榻地方，取而代之是张翘头长桌。
“你们怎会在什坦峡谷？”小眉好奇地打量着她。
“和夫君本在乡下结庐隐居，遇到流匪打家劫舍，逃亡路上被河水冲到什坦峡谷。们在峡谷中流浪月有余，幸而得令尊和姑娘搭救——”秦秾华微笑道：“令尊和姑娘是和夫君救命恩人，若是令尊得空，可否请姑娘代为引见？”
“算不上什救命恩人……”小眉脸上红，高高兴兴道：“你要想见爹爹，会就去和爹爹说！”
小眉满脸笑容地离开后，秦曜渊握着她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再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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