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震没去叫人,他在坑前蹲下,双手拿起穿云弓。
弓身极沉,他拿弓双手爆出条条青筋,就连脖颈也不例外。他连拿弓都如此困难,将军却能拿在马上轻而易举开弓连射,不知疲惫。
将军和他弓,他枪,活跃在每场战斗,无论是凶险还是轻易,他总是抢在士兵们前头冲向敌军。他武器,对于和他上过战场战友来说,有特别意义。
战场之上,只要将军身影不倒,真武军就不知恐惧为何物。
真武军和将军是体,没有将军真武军,今后该何去何从?
终于追上种玉眼疾手快扶住身子晃秦秾华,她往坑里看,心都凉——
血迹斑斑穿云弓躺在坑底,周遭雪块被血泡得绯红。
“夫人……”种玉眼泪流下来。
夫人死死握住她手臂,站都站不稳,可是脸上却在笑。
“……将军武器既然在这,人也应该在附近。你们做得好,继续往周边搜寻,回去后,定有重赏。”
失去最亲之人感受,他已经尝过,正因为他尝过,所以她木然空洞微笑,让柴震心如刀绞。
将军最是心疼夫人,如果将军看到……
他放眼眺望雪原上数不清尸首,眼眶酸,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将军……还能看到吗?
“找到!找到!”
苍茫雪原上,具具尸体被陈列在雪地上,水红色雪块堆积成山,无数民工正在埋头搜寻失踪真武将军。
雪表上留有夏军营地遗址,搜救范围控制在遗址到山底路,除骑兵和枪兵,所有人都投入救援,从日出到日落,再到又次日落,雪表下尸体挖出具又具,始终不见他们要找那人。
算算时间,距离雪崩发生已经过去三日,就算真武将军开始还活着,三日过后……
流言在民工和将士之中流窜,再加上大夏传回夏朝廷有意组建大军勤王救驾消息,军中士气愈发低落。
柴震身负众望,在将军夫人身边转几次,但他也没能把众人心愿说出——
雪原之上,传来压抑抽泣。民工们纷纷停下手里工作,泪眼朦胧地看着柴震从坑里双手
种玉看她这般,眼泪流得更凶:“夫人……”
秦秾华视而不见,往身旁看去:“柴震……柴震?”
始终在她附近徘徊柴震快步走来:“夫人,属下在。”
“你叫两个人,帮把弓送回帐篷。”
“是。”
突然喧闹起来雪原让柴震惊,也让他视野之中女子扔下手中木棍,快步奔向发现喧闹之处。
她侍女种玉急急忙忙跟在身后,竟然还追不上脚步趔趄她。
秦秾华冲到高喊着“找到”几位民夫前,看见雪坑里东西,霎时双脚软。
股热流冲向咽喉,被她强行咽下去。
“夫人!”
“已经过三日,将军不可能还活着。还请夫人以大局为重,立即回城布防,以备夏军侵袭。”
这样话,他说不出口。
这三日来,无论什时候,柴震都能看到夫人在雪原上参与救援。
她贴身侍女种玉每日都在哭,可是柴震从来没有见夫人哭过,她不但没哭,还总是笑——
短短几日,她瘦得脸颊凹陷,面色雪白,寒风吹过她身上大氅,发出空荡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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