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窗外吹进，她
睫毛轻颤，手却从床榻上落
下来。
东方既白，屋内渐渐暗淡，
轮火红新日即将升起，宫中响起
阿兰玉声音沙哑：“
不是真正永乐公主……你没听到吗？”
“听到。”
“骗你是永乐公主，骗你和成亲，骗你用乌孙国力助复国……你都不生气吗？”
乌孙王握住她冰冷手，轻声道。
“是骗你。”他说：“早在紫庭时，就见过你和永乐公主。见倾心，是永乐公主身旁侍女。她端庄高雅，温柔娴静，惊鸿瞥，再不能忘……”
阿兰玉头靠在床柱上，言不发地看着，滴眼泪从她眼中落下，转瞬消失不见。
秦秾华行礼后起身，走向王寝大门。
秦曜渊站着没动，阿兰玉和乌孙王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始终沉默，面无表情少年开口：
“记得，有次在药池中昏迷。你抱着，哭着喊名字。那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所以相信……你不仅是恨。”
只鲜血淋漓手覆上她面颊，指腹贴着她假颧骨。
阿兰玉靠着床柱，伸出手来抚摸她，脸上露出若有所失微笑。
“看着你，就会想起原本模样。”
那只沾着鲜血手轻轻抚过秦秾华眼，她不由自主闭眼，颗泪水被阿兰玉冰冷指尖接住。
“……你就是化成灰，也认得你……女儿，阿兰玉生骄傲。”
兰玉情绪激动，忽然变面色，佝偻着身体吐出滩鲜血。
那血里不止是血，还有细碎血肉。
她苍白脸庞被病态潮红侵染，好像正在由内而外融化。
乌孙王第时间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身体。
“十年算个什
……”她在乌孙王怀中抬起头，布满血丝双眼直视静默如山秦曜渊：“受痛，你连十分之都不曾感受。”
“如此……如此甚好。”她笑起来。“你也骗，就不必……不必再对你心怀愧疚。”
“是你夫君，你不必对感到愧疚。”
她声音越来越轻：
“伊翟斜，困……”
“……睡罢，阿兰玉，在你身边。”
“如果你下去以后，要找真正娘掰扯，记得告诉她——”他转身走向殿门：“不恨你。”
两个人都走，寝殿忽然安静下来。
阿兰玉靠在乌孙王怀里动不动，她灵魂漂浮在空中，身体却在拉着她灵魂下沉。
“……你为什还不走？”
“你在这里，又能去哪里？”
秦秾华说不出话，许久后，阿兰玉喃喃道：
“……累，你走罢。”
秦秾华蹲着不动，乌孙王走过来，低声道：“……都走吧。”
在压倒性情感面前，语言显得如此贫瘠，难以言说酸涩堵住秦秾华喉口，她此刻再说任何话，好像都是对眼前人种侮辱。
她后退三步，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阿兰玉行大礼。
她像是不愿正视乌孙王，推开他后，自己摇摇晃晃走向床榻，她边走，边咳血，等她走到床边坐下，指尖已经满是鲜血。
“毘汐奴，你过来……过来，让看看你。”
秦秾华迈动僵硬双腿，慢慢朝她走去。
“你蹲下……”
她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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