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闭着眼睛,享受着女人照料,手指沿着冰袋,摸到秦意浓冰凉手腕,关切问她:“冷不冷?”
秦意浓答非所问:“冰袋吗?当然冷。”
唐若遥说:“问是,你吹风冷不冷?”
“还行。”秦意浓招牌式回答上线。
“为什坐在那里,很危险。”
秦意浓稍微往出挣挣,两人视线平齐后,她反将哭状惨烈唐若遥揉进怀里,温柔摸着她长发,哄道:“不怕。”她带点笑意,道,“这里是二楼,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死,最多断条胳膊腿,躺几天就好。”
唐若遥没被她安慰到,只是哭。
如果她现在住是二十楼,三十楼呢,她是不是照样会惊险地坐在狂风呼啸窗沿,个人吹风,茫然望着深沉夜色,寻找继续活下去理由?是责任,抑或是别。
大风卷来,她被吹得身影摇晃,看着底下平地,可能也不是没想过,不如纵身跃下,死算,不必在人世间痛苦不堪。
唐若遥哭,不止是为眼前这幕,而且是为十几年来每个在黑夜里孤身人苦苦挣扎秦意浓。
仿佛很遥远。
不管曾经离得多近,最终还是会失去。所以经历过,都会重复,包括失去,这是老天给她定好命数,逃不掉,躲不开。
她想摇头,却在看到年轻女人月光下脸颊晶莹泪水本能地心软。
“不要哭啊。”她叹口气,轻声说。
哭得她心好疼。
唐若遥站在门口,心脏停跳秒,股凉气窜到天灵盖。
她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她。又不敢不出声,怕自己不出声就晚。
秦意浓静静地坐着,两条纤瘦手臂撑在窗沿,任狂风吹乱她长发,动不动。
唐若遥屏住呼吸,操纵着被凉意灌注躯体慢慢走近,到她身后两步远地方,确保自己能第时间出手抱住她,才嗓音干涸地在她背后轻轻开口:“秦意浓。”
秦意浓回过头,看她眼。
“找灵感。”秦意浓开始胡说八道,她已经不在意唐若遥是不是听出来她在说谎,
秦意浓不再劝,等她停下来。
唐若遥哭到眼睛肿得睁不开,秦意浓吻吻她红肿眼皮,去小冰箱里取两个冰袋,按着她肩膀坐进沙发里。在唐若遥别扭神情下,给她敷眼睛。
“别动,乖。”
唐若遥面露窘态。
她明明是过来安慰秦意浓,却自个儿哭得梨花带雨,这算哪门子安慰?
她今天疼好多次,再疼她觉得自己快死。
唐若遥眼泪汹涌,哭得更凶,说:“你下来好不好?”
秦意浓看她很久,妥协地将手放进年轻女人掌心。唐若遥掌心很凉,不复以前温暖,许是被她吓,但同样有力。
秦意浓感觉股大力将她从窗沿带下来,然后整个人便被压进个温暖怀抱里,紧紧抱住。
头顶传来唐若遥痛哭声。
然后她笑,嘴角先弯,接着是眉毛、眼睛。
她竟然笑。
唐若遥不知道怎形容她这个笑容,她鼻梁像是被谁用力揍拳,眼泪毫无征兆地流满脸,她伸出双手,做出去接她姿势,喉咙哽咽道:“你下来好不好?”
秦意浓偏偏头,看着她近在咫尺怀抱,温暖,却又像遥不可及。
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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