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怀里程湛兮显然不这样认为,她哭得比白天更惨,更汹涌,牙关紧紧咬着,先是忍耐不出声,后是痛哭失声。
郁清棠心跟着难受起来。
她心疼地捧起程湛兮梨花带雨脸,点滴吻去她脸上泪,边难过地哄道:“不要哭,好不好?”
程湛兮哽咽着嗯声,用手去抹眼泪。
郁清棠拦住她手,把床头柜纸巾盒拿过来,动作轻柔地给她拭去面颊泪水。
程湛兮没有说话,把脸埋进女人颈窝。
郁清棠很快感觉到大片湿意。
相比于白天嚎啕宣泄,她这次哭得十分隐忍,没有发出声音,泪水滚烫,浸湿郁清棠肩膀,又流进锁骨窝,到处都是湿湿。
郁清棠没有再吃默默醋,她奇异地从程湛兮哭至颤抖双肩里体会到她是为谁而哭。
郁清棠移目望向书桌那块安静空间,五指梳理着程湛兮柔顺长发,像安抚只受伤幼兽。
。”
郁清棠:“长大以后去看过心理医生,咨询过这方面问题,医生说也许是自保护机制。”
程湛兮模糊记忆里,知道郁清棠大抵童年不幸,今天又解到她生母早逝,遂体贴地跳过这段,问道:“你搬家以后就直接到泗城吗?以后直在这里?”
郁清棠点头。
“那你这些年过得……”程湛兮本来想问她过得好吗?却想起来她初遇郁清棠那天,她漠然冰冷眼神;她不知道出于什样原因去酒吧放纵;她在学生联名上书学校后,茫然地坐在风雨长廊里,程湛兮让她不要难过,她说“不知道”,过后连雅冰来办公室向她大哭,她才后知后觉地说自己好像有点难过;她声音平静却蕴含痛苦地让她忘记那夜荒唐;她说她除学习没有任何爱好,她听歌只听个响儿,看电视只图个热闹,她说她没有朋友;她没有疼爱她家人,她不知道爱情和友情区别。
程湛兮吸吸鼻子:“这样是不是很丑?”
郁清棠认真端详她,眼神温柔,说:“没有,很漂亮。”
程湛兮差点被她明显充满怜惜目光勾得又泪水决堤,强忍道:“你骗。”
郁清棠声音里带上笑
她总是这样,对别人痛苦比自己还要感同身受。
郁清棠轻轻地叹口气。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得苦,什样日子,只要习惯便没什大不。而且多年以后,老天爷又再次让自己遇到她。
她第次生出老天似乎待自己不薄感觉。
即使她人生今天就结束,她也没什好遗憾。
她点都不喜欢这个世界。
她怎会过得好?程湛兮喉咙微哽,眼圈通红,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
更令她痛苦是,她童年认识聋哑女孩,还是她想怜惜呵护心上人。任她将来怎温柔待她,那些经历过伤痕再也不能痊愈。
郁清棠听到她戛然而止半句话,自动在心里补上“怎样”,回答道:“搬回泗城以后就和外公外婆住在起,在特殊教育学校念两年书,后来会说话就转入普通小学,直念完初中高中,考到首都上大学,毕业又回到这里工作。”
她人生乏善可陈,寥寥几语便能交代完。唯闪光就是那段遥远记忆,她和程湛兮共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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