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玲从来没有走出来过,倒是莫名其妙地在那昏暗门口揉好阵子膝盖骨,没人来质问干什。
直到现在都还很怀念那个黯淡光束打在背上夜晚。努力地将手掌按在膝盖上揉起来,看见自己缩成团淡影扁扁地倒在路面上,脸颊上火辣辣好像刚被人甩耳光。
那段日子终于还是像国庆阅兵大典士兵般踢着正步走过去,直到某天,切突然变得不样。
那是在国暑假第天晚上,在梁羽玲家门口揉几百次膝盖之后。
那天晚上,梁包子第次轻微中风,梁羽玲第次出现在活动中心门口。
有鬼,也懒得理它,还有更重要事哩。
升上国中之后,只有两件重要事。第件是爸爸再三叮咛,叫不可近视。不可近视原因是爸要国中毕业之后报考军校,准备将来可以修飞机,如果近视,便无法通过体检。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没人逼看书,成全村第个没有课业压力国中生,连学校里老师都为感到高兴。
第二件重要事情是,每天夜阑人静时候光明正大地到梁羽玲家门口晃晃。
自从几年前那个大太阳天下午梁羽玲她妈妈吕秋美离家出走之后,和荣小强便不曾再进到那扇门里去。
吕秋美离家出走真正原因没有人说得清楚,只知道她是和当年才升上高三男学生跑,那个男学生家长也曾经找来过,可是被梁羽玲她爸爸梁包子用两把菜刀给狠狠地赶出去。吕秋美走之后便没有再回来过,从此,梁包子家就大门深锁,做好包子、馒头也只用脚踏车推到远点地方去卖,不再和邻居们往来。
梁羽玲走进来时候,正在用粗野脏话抗议荣小强用刁钻杀球来对付。白色塑胶小球喀喀喀地滚向门口,转身要捡,句三字经才骂出前两个字,就看到梁羽玲已经把球捞起来,放在手掌心里揉着。在双白里透红手掌上,乒乓球显得脏兮兮。
曾经听到祁寡妇压低嗓门对人说道,吕秋美跑原因是因为“太年轻”。听到这话时年纪还小,距离“太年轻”还有大段距离,所以并不懂得祁寡妇说这话时,脸上那副过来人似表情。倒是邱叔搭腔那句话令人印象深刻,他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办法事啊!”这句话有好长阵子直压在心口上,压得厉害时候,不禁偷偷在心里想象起妈妈准备再去嫁人模样来。
那时节想什都别扭,做什都无聊。
除蹲在梁羽玲家门口揉膝盖时候。
夜阑人静时候,走在回家路上,经过们家门口时候连头也不偏下,继续往前走,走过梁羽玲家,什也没看到、没听到,走到巷尾,再折返,才不甘不愿地钻回家去。有次,当经过梁羽玲家时,听见她从客厅里走出来脚步声,那是双柔软脚掌踏在硬邦邦拖鞋上声音,既尴尬又好听。隔着那扇红木门,站在空荡荡巷子里听到梁羽玲向走来脚步声。
不知所措地蹲下来,然后将手掌放在膝头上揉起来。想,万梁羽玲真开门走出来话,至少可以假装是跌跤样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