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小强站起来，拍拍屁股说：“回家吧。”泡泡糖在他嘴里发出干燥
啵啵声。
关掉所有日光灯之后，
们从活动中心围墙后面走出来，走到们家巷口。在这样夜色里，突然多
两个人和
起走到这段路上，心里冒出股从来不曾有过感受，好像已经长大，隔天就要去当兵。巷口九重葛热热闹闹地开满紫色小花却没有半点香气。突然怀念起活动中心围墙边上那丛茉莉来，那香气暗暗、小小声，好像在说悄悄话。
没有人提议再往回走。是回家时刻。
塑胶拖板跟上卡颗小石子，走起路来割玻璃似划在水泥地上。不打算把它挖出来。
走在梁羽玲左边，荣小强走在梁羽玲右边。走到巷子中段，经过们家，荣小强经过他们家，或许是被拖板上石子磨地声给惊扰，荣小强家从门墙后边跃上墙顶，两手巴在墙沿上，上身伏得很低，仿佛预备飞扑而下，脖子上长长铁链还锁在铁窗上，绷得直直。
排牙齿之间抽出来，“啊，真好吃虫。”
“不要说，不要说啦，讨厌啦，人家不敢吃啦——”梁羽玲着急地在地板上跺起脚来，发出细碎而柔软声音，然后赌气似把冰棍推得远远，不敢再看眼。
“不敢吃，吃。”荣小强话还没说完，便把梁羽玲手上冰棍攫走，又快又准。
“哇，水沟水真凉快！”荣小强把整支冰棍含在嘴里。
梁羽玲脸红到脖子上。
梁羽玲被突来举动给吓跳，她肩膀撞到肩膀，于是，身体就好像缩小，只剩下条脱臼手臂。
“呸！”荣小强把嘴里泡泡糖啐到胸口上，也不甘示弱地用手去扫，这使劲，泡泡糖反而沾得更紧，弄到后来，手掌、胸毛，和脑袋瓜子上都黏糊糊像是招惹坨强力胶。
“白痴。”荣小强从短裤里又搜出颗泡泡糖来剥进嘴里。
还蹲在墙顶梳理身上纠缠不清泡泡糖，梁羽玲笑起来，也跟着她笑。荣小强走近墙根上，伸出舌头让看他嘴里泡泡糖，然后嘟起嘴巴作势要再朝身上发射记似；溜烟窜回到地上去，脖子上铁链发出阵慌张响声，依旧牢牢地扣在铁窗上，被躲在墙根背后拉扯成条斜下线条。
收拾半途杀出，们继续陪梁羽玲走回家。定还在为身上泡泡糖而苦恼着，从们身后传来
转过头去，不敢看那双生气而美丽眼睛。口冰，颗泡泡糖，贪心地嚼着。泡泡糖混合冰碴子在温热口腔里搅拌着，渐渐变涩、变硬，像脚踏车胎样。
时间已经不早吧，们吃完冰棍，就坐在活动中心洗石子地板上嚼泡泡糖。荣小强用舌头把泡泡糖绷在嘴里，发出又响又快啵啵声；梁羽玲并拢双腿，两手圈在膝盖上，粉红色体育裤被白色制服下摆盖住大部分。
觉得无事可做，便站起来闲晃，晃到电扇底下，伸手将连接开关尼龙绳拉两下把电扇关掉，关扇，又关另扇，活动中心变得点声音都没有。
“要不要开电扇。”说。
梁羽玲转过头去看荣小强，右半边头发从耳后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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