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巷子,和荣小强房间窗对着窗,都在前院边间上。走到窗边,看见他房里灯还亮着,窗户是掩上。荣小强还在背他英文单字吗?
开始整理房间,把国小水彩写生比赛、分不清是朝阳还是落日八开图画纸从墙上撕下来,揉到字纸篓里去;火柴盒小汽车和断炮管坦克模型起装进个铁皮月饼盒,塞到大抽屉底下;桌上散乱作业本不管三七二十先阖起来叠成方方正正落,还没写本子压在底下;课本全部往书架上安插,倒着放也无所谓,只留下本《健康教育》。
拉开椅子,坐在书桌旁读书。《健康教育》第十四章,女性生理构造,读得很熟。“看过再看遍啊!”这是邱叔说。
书页插画是个粗糙玩笑,个可有可无女人
们往回走,走到巷子中段。
“明天早上到们家。”荣小强推开他们家红木门。
“明天要找梁羽玲?”问。
“要啊。”
“梁羽玲会来吗?”
阵阵铁链刮过地板摩擦声。
“到,进去挨骂吧!”荣小强吹出个好大泡泡,吹到快没气时候,用手啪声把泡泡打扁在自己脸上,再撕下来重新塞回嘴里。
梁羽玲没有笑出来,她低头转过身去把门推开条细缝,白色衣摆下方露出们崇德国中印在体育裤后面小口袋上校徽。
“爸不管。”梁羽玲背对着们说。
门开,梁羽玲走进去,塑胶拖板踩在硬邦邦水泥地上,发出尴尬声音。门里面暗暗,客厅灯没有开,梁包子脚踏车停靠在扇窗户边上,车后架上白漆木箱子还稳稳地捆在上头。
“当然。”荣小强说完就进门里去,留下站在们家门口,巷子里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立刻转身推门回家去。蹑手蹑脚地,把拖鞋跟上小石子挖掉,又走到巷尾梁羽玲家门口。
没有蹲下来假装揉膝盖,这晚,不知哪来勇气,直接走向那扇门,仿佛要推门走进去。鼻子差点就要碰在门板上,心跳得厉害,好像跳到身体外面去替敲门似。
“爸爸也不管。”虽然巷子里没有人,还是说得很小声,小到即使梁羽玲还站在门后面也听不见吧。
回到家里之后,心还垂直地跳着。走进厨房里去,打开冰箱,端出锅红豆汤,用白瓷碗盛碗,坐在饭桌旁安静地喝着。喝完,还记得把红豆汤放回冰箱里去,白瓷碗和铁汤匙也都洗干净,倒扣在塑胶盘上晾着。
门关上,锁扣发出干净利落弹簧声。门后面片沉静。
“明天打不打球?”荣小强把手圈在嚼着泡泡糖嘴边向门内说话。
塑胶拖板声音又响起来,门被打开,梁羽玲露出半张脸,没有说话。
沉默会儿,着急起来。在心里面搜集好几句话想说,譬如:“明天早上、中午,或是吃过晚饭时候在活动中心碰面?”或是“你大概什时候可以出来?”就在决定鼓起勇气开口时候,荣小强说话:“明天早上打电话给你。”说完,荣小强就把门带上,还来不及看梁羽玲表情。
“走吧。”荣小强对使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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