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国师,你是读过册人,是不识字搁兼没卫生,你看这待志要按怎才会好势好势⑥?”打铁仔以茶代酒,敬国彰老师傅杯。
“按怎?你打铁仔不是呒惊⑦半项吗?有什好参详,直直给他走进去,该讲啥就讲啥,要惊啥?”补破鼎说得倒轻松。
“你在哭饫⑧哦
昌仔得去做油厂借把大竹梯子,好把寺里寺外两块匾额抹干净,这时,小月娘就会自告奋勇领着两人前去,由她开口借。小月娘生得模样可人,嘴巴也甜,做油厂工人都乐意把竹梯子借给她。借好竹梯子,小月娘指挥若定,克昌仔和建兴仔前后把长长竹梯子搬回去,清理完匾额,又起送回去。
有次,三人齐在罗汉池畔撒米糠喂池里放生龟,克昌仔说他长大以后要完成老和尚心愿,为寺里请回尊观音佛祖来供奉。老和尚生清静修持,安贫乐道,唯缺憾便是寺内缺尊供人礼敬正殿佛像,所以,克昌仔心愿便是想要完成净业老师父心愿。建兴仔在旁听很来劲,他说自己正在修学佛雕技艺,将来学成,就可以帮克昌仔做尊气派辉煌大佛像。可是,他听国彰师傅说,那样佛像选料要大、要好,贴金与配件更是不能少,真要做起来造价可不小。说完,两人皆感气短,时沉默无语。在旁小月娘快人快语,她说造像钱没问题,由她手包,副大好业人⑤模样,三人相视大笑。
如是春去秋来,好些年过去,小月娘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取代她母亲月娘,成为罗汉埔第号大美人。她还是经常帮克昌仔忙,陪他赶在菜市场收摊前,去跟菜贩要些残茎破叶,装在个竹提篮里带回大悲寺好节省开支。克昌仔这时也已十七八岁,生得相貌端正,颇具文雅之气,和小他岁小月娘起出现在市场里时,菜贩子们少不将他们捉对调戏番,好像随时准备闹洞房似。
这年,克昌仔来到大悲寺已经五年,每天跟着老和尚诵经持咒,现在也能自己做早晚课,或是到邻镇他乡去为往生者助念。
小月娘到大悲寺去时候越来越多,到雕刻店去时候就越来越少,建兴仔知道,他为小月娘设计洗脸架和梳妆台大概永远只能放在心底。
菜市场里阿嫂们闲来掐指算,这也该到克昌仔正式剃度出家时候,便有人为小月娘着急起来,于是有好事者找上月娘,在她耳边嘀咕几天,继而替没父没母克昌仔做起媒人来。
月娘同意,可是,谁敢跟老和尚说去呢?
全罗汉埔最大胆又厚脸皮公认就是打铁仔,卖菜阿嫂跟他说去,打铁仔想想来人说话也有道理,这克昌仔光头从小到大不知道被自己甩过多少响巴掌,这回也该做次还给他,于是铁锤敲在铁砧上喷出几颗火星,说这事找他就找对人。
话说得很饱,可真要上和尚庙提亲去,打铁仔想起来还是心里七上八下。
隔天,打铁仔把炉火烧得旺旺,可是连把杀鸡小刀也打不出来。他左思右想,就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大悲寺里开这个口,于是就找卖豆腐、搓草绳和补破鼎这班好兄弟到雕刻店里找国彰老师傅商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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