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林老先生正吃力地把院子走道上几盆笨重盆栽移回原位。林家成见状两手各提盆靠到墙根上,叫他父亲不要搬。林老先生头顶上稀松几根银发间冒着层细小汗珠,口里兀自喃喃地骂着林老太太:“死不还糟蹋人。”边又咕哝着要喷杀虫药,便拾起刚才放在墙角罐喷剂来,冲着花树间暗处四下喷洒着。林家成闻到股刺鼻柠檬味,才发现他父亲手上拿是清洁家具用喷雾蜡。林老先生每喷洒下便吐出句不悦骂声,不时已喷到庭院另角去。林家成把走道上最后盆长寿菊拉回原处之后,便走上石阶,拉开纱门走进屋里去。
客厅地上叠七八摞五颜六色旧衣
朱头刚说完,两人便同时笑起来。
林家成把香烟屁股弹到门外说:“你他妈哪那多废话。”
朱头把牛皮纸袋里过户资料抽出来看,林家成又点燃支香烟。
“晚上拿票给你。”朱头捞起地上半罐啤酒往嘴里倒大口,用手背抹抹鼻子说,“操他妈,同班同学他妈个屄人家钱就比较好赚,操他妈屄。”
林家成把车钥匙从钥匙圈上转下来,交给朱头说:
人造礁石参差散落地,堤防斜面上密密麻麻海蟑螂逃命似钻动着,由于过分密集关系,这些细小黑点在快速梭替之中显得好像是静止般。林家成把车速降得很低,点燃支香烟,面无表情地想着中午事情。
摇上车窗,打开冷气,他决定待会儿独自带父亲去检查眼睛,让小庭陪母亲待在家里。他想到,可以把早上收拾过那些旧衣物倒出来,让小庭陪母亲再叠遍,这段时间内,他便可以带父亲到诊所去做次开刀前例行检查。决定之后,林家成加快车速转入省道,往市区驶去。半年前,林老先生已故好友独子赵逸民医师回乡继承父业之后,老人家终于下定决心要做摘除白内障手术,从那时起,他常说:“从小就看他有出息,人家是读书料。”
到家汽车厂,林家成熟练地直接把车开到修理间外边停下,从遮阳板后面抽出个牛皮纸袋,走向辆正在修理中白色汽车。
“朱头,出来下。”林家成朝车底盘下空隙叫声,位理着小平头、躺在轮板上修理工从车下游出半个身体,看到林家成,他丢下工具钻出来。
林家成把牛皮袋里营业汽车证件等资料扔到凌乱油黑工具台上,朱头看眼说:
“先闪人。”
“真不玩?”
“不玩。”林家成走出修车间。
“要不要调点?”朱头在他背后叫着说。
林家成摇摇手,没有回头,往车厂外走去,看看手表,戴上墨镜,招辆计程车赶回家去。
“不玩?”
林家成耸耸肩摘下墨镜,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打给朱头支,自己也点支。朱头把香烟夹在耳朵上,脱掉工作手套,从车尾上槟榔纸盒里掐出颗放进嘴里,再把盒子传给林家成。
“你老头决定开刀?”朱头说。
林家成嚼动嘴里槟榔,点点头,往地上吐口槟榔汁。
朱头摘下耳朵上香烟点着,斜抬着脸说:“不是找赵逸民吗?他妈个屄叫他算便宜点啦,老子也留学话老子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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