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他把抒情诗技艺(其核心:省略)和对生命思考(关键点:消失)做本质上联结,而且以己特殊生命思考为叙事支撑点:
“想,人天生就喜欢躲藏,渴望消失,这是点都不奇怪事;何况,在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们不就是躲得好好,好到连们自己都想不起来曾经藏身何处?也许,们真曾经在根烟囱里,或是块瓦片底下躲很久,于是,躲藏起来就成们最想做事。”(页19)
捉迷藏于是成存在隐喻,生命反复仪式(“人旦开始躲藏就很难停下来”),它成立与时间有根本关联,存有时间性让它得以在空间中移位,而体现为存在位置相对性:在(此),则不在(彼)——个存在者不能同时显现于两个殊异空间。如果加以普遍化,则为显现/消失→在场/不在场→存在/躲藏(死亡)这样结构,在存在消失点上出现,正是死亡存在,个非存在空间。如此言之,死亡便是存在阴影部分,如同影子般,白日因阳光而显现出它有限形体,无光夜里,它仿如消失却放大至包天覆地。除非存在可以转化,如同万物有灵论者信仰,在存在降生之前,形神俱不在,却是无所不在。如果联结佛洛依德关于Fort-Da思考,幼童以线轴投掷“消失——出现”来尝试掌握原初客体(母亲),如以语言对缺席存在行使象征支配,它另面即是尝试检测、验证主体自身存在(灵魂重量)。于是整篇《寂寞游戏》便是这样忧郁文件,在友情与爱情背后,目光总搜寻向那存在消失点,“有时候,深深觉得,所作所为无非都是想要隐埋在躲藏方面失落感。”(页30)小说最惊栗部分都在开头几页,譬如父亲梦游至坟地,及玩捉迷藏被抓到时却被他人“视而不见”:
“他直愣愣地望着,应该说是看穿,两眼盯着背后,动也不动,令人不寒而栗。从来没有看过那样张完全没有表情脸,和那空洞双眼球,对视而不见。”(页21)
那正是死亡凝视:被死亡凝视;被视同消失:位于消失点上存在。
从这里可以联结袁哲生另篇以殡仪馆为场景得奖佳作《没有窗户房间》(1998),在这篇气氛阴森小说里,在倦勤殡仪馆员工喃喃自语(“死亡就跟对发票样,早晚会中奖。”)牢骚中,引领读者进入死亡幽闭剧场,灵堂、冷藏室、“超级大烤箱”及其中另位员工把房间布置得灵堂似,自己盛装扮死尸,“孔雀鱼房间跟停尸间似,连个窗户都没有。”(页137)是袁哲生最极致“寂寞游戏”。
写作诚然亦属“寂寞游戏”——以语言操控缺席者,或不存在事物。
后期袁哲生历经“本土”转折——如《秀才手表》中三个中短篇,及《猴子》——袁本土题材当然是第本小说中诸多可能取向之,但本土转折却和回返童年或青春期同时发生——拒绝中年后成人世界、都市场景、父系省籍原罪?——却显然不完全是偶然事。
《秀才手表》(2000)时刻,正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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