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瞬间眼睛发直,侧过身,“还在啊?”
两人便猝不及防地面对面,陈路周那双澄黑眼睛,此刻淡淡地看着她说:“看晚上,能丢?”
他后来就直接放在运动服口袋里,因为拉上拉链鼓鼓囊囊太明显,肯定会有人过来要,所以他晚上都敞着拉链穿,这样松松垮垮地垂在两边也看不出来。不过他有点失算是这酒有点重,半边肩膀压得他发酸,胳膊肘都有点抬不起来,而且整件运动服直接压变形,加上这听酒是从冰柜里拿出来,袋子里也是湿漉漉,这会儿还散着冷气,他这件衣服算是直接废。
月色许是被烟花烫过,洒下光辉带着残存余温,落在两人头
烟火炸开瞬间,陈路周耳边就听不见徐栀说什,但他看见徐栀口型,多少拼凑组合下,得出个合乎情理答案。
“因为校董就是妈?”陈路周只手撑在背后,空气里都是炮仗硝烟味,他洁癖犯,拿袖子堵下鼻子,偏着头,整个下半张脸都看不见,只露出双清明干净黑眼,荡着丝独属于他“不好糊弄”劲,盯着她问,“什意思?”
“……没听到就算,”徐栀叹口气,岔开话题,“全省裸分真你最高?”
陈路周慢悠悠收回视线,等味道散些,这才放下袖子,支在身后心不在焉地说,“不太清楚,李科说是蒋老师说。”
“那个出卷嫌疑人啊?”
“砰砰砰——”
夜空上,画面绚烂得像是星星被无数从黑夜里冲出子弹打碎,那光火磷磷四散,在空中蓬勃燃烧,也烧到这帮少年们心里,他们仿佛提前窥见天明,窥见前程万锦,他们藏起胆怯,所以整个黑夜全被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热血占据。
他们试图掀翻黑夜,掀翻这光——
“科神,路草,个省状元,个裸分状元,真他妈牛逼!”
“们都是孤独行走钟,但们也要做敲响希望钟!”有人喊。
他笑,挺为蒋常伟叫屈,“你考得不挺好?老这叫他干嘛。蒋老师人挺好,上他课挺有意思,不是那种古板老师。”
“好,对不起。”徐栀毫无诚意地立马道歉。
陈路周扯扯嘴角,“得吧,终于知道你爸为什说你阳奉阴违第名,你这人就是表面上看着老实。”
后来陈路周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有些人,表面上也不老实。
烟火过后星空难免显得有些凄凉,陈路周看她眼,只手撑着,另只手从运动服兜里拿出刚刚那听百威,到她跟前晃晃,“喝吗?”
“朋友,注意下版权,这是你们路草作文。”有人记忆深刻提醒。
徐栀只是仰头看着,心里茫茫然地想,们都是树叶藤架下那将熟未熟、横冲直撞苹果。
而陈路周则眼神平静看着那烟火,心里想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不消片刻,那光火渐渐冷却下来,随之慢慢消散,在黑夜中销声匿迹,四周再次陷入宁静。
这边离他们聚餐地方并不远,讲话大点声似乎还能对上话,但因为小山坡在公厕后面,所以几乎没人会过来,偶尔听见窸窸窣窣脚步声,也是有人匆匆上个厕所就回去。全然没想到,隔着道墙,躲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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