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将酒咽下去,砸砸嘴,摇头,“在家呢,你不说留给朱仰起吗?那天就是怕浪费。”
还挺听话。就着蕴热光,看着满地淡白色茉莉花瓣,陈路周漫不经心地换个姿势,胳膊肘挂在屈起膝盖上,掰根草在手里,有些得寸进尺地看着她随口问:“以后去北京,会跟人出去喝酒吗?”
“不知道,应该会吧,”她说,“不然多无聊。”
他手上抓着把草,低头懒懒嗯声,没看她,目光撇开看着别处装模作样地清咳声,帽子底下那张脸,冷峻清瘦,第次挺真诚,直白地跟她说:“注意保护自己,男脑子里想得就那点事。”
徐栀喝着酒,那双眼睛从没离开过他,哪怕仰头灌酒也从瓶缝里去看他,骨碌碌得盯着,也挺好奇且直白地问他,“你呢?”
“比,小时候也是珠心算冠军好吗?”徐栀爽快地说,想法突如其来,“这样,说句话,你有本事就别掰指头,直接说几个字。”
“行。”
“五局三胜,输,把酒给。”
“行。”他更爽快。
“那你把酒放中间,举着累不累。”
顶,是热。
他俩当时面对面盘腿坐着,徐栀手刚伸出去,被他巧妙避开,陈路周本就人高手还长,稍微抬下手,徐栀就彻底够不到,只能眼巴巴看着。正想着要不要出其不意站起来抢。但显然陈路周这只狗眼神很警惕,她动下,那眼神紧跟着扫过来,丝毫不给她偷袭机会。
“想喝?”陈路周手举得老高,宽松运动服袖子往下掉,露出小截清白有力手臂,青筋突起,像苍青起伏山脊,有种骇人清劲。帽檐下那双黑眼,直白而锐利,“刚刚那话是什?”
那双眼睛里有勾子,心里像有海浪扑楞着,徐栀心说,确实挺不好糊弄。
她叹口气说:“说,因为陈路周你是条狗。”
这话题其实不太适合深入展开。但是徐栀那种好奇冒
陈路周其实都想到,徐栀肯定会拿走,但还是出于对她那点微薄信任给放下,所以徐栀拿走瞬间他也没有多余惊讶。他直接被气笑,冷淡无语地眼神直直看着她,“耍赖是吗,珠心算冠军?”
徐栀:“先喝口行吗?”
陈路周嘲她:“你干脆喝完,咱俩比个友谊赛?”
徐栀拧开,边喝眼神边骨碌碌地看着他说:“也行。”
“那烟抽没?”他突然问。
他何其精明,挟持着听百威,副“挟天子以令诸侯”架势,脑子转得贼快,压根不用细数,老僧入定似高举着手,定定看着她冷淡说:“九个字,你刚刚只说八个字。”
徐栀算盘打歪,本来想趁他掰指头数字数时候,出其不意地过去抢,但是他脑子好像……有点好使。
“十个字。你怎数。”
烟火味彻底消散后,空气中渐渐飘来股茉莉花香,陈路周鼻子从小就很灵,香味钻入鼻尖顷刻间,他下意识往边上扫眼,才发现这边有棵茉莉花树,就在他俩头顶,簇簇白色花瓣隐没在层层叠叠树丛间。偶尔还有几瓣花叶从头顶飘落,抹抹没入碧绿青草地。
陈路周看着有不少花瓣落在徐栀头顶,估计自己脑袋上也都是,所以他下意识用手抓下头发,“要跟比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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