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惠笑:“你但凡稍微上点心,你怎会认不出来,陈路周比同龄小孩长得好看多少你不知道?你从这抱回去之后你压根就没仔细看过他。”
确实,傅玉青那时年轻气盛,凭空多出个儿子来,那阵又在到处比赛,公司里事情都给别人管,等他比完赛回来,译制厂都快倒闭,忙得焦头烂额,孩子都是丢给他妈和保姆带。
连惠冷笑说:“如果你真上心,你后来为什不找他?你们家人脉关系网这强大,你真点消息都查不到?你不可能不知道后来在福利院领养个小孩,你用脚趾头想想,那个小孩是谁?甚至怀疑你当时跟说你妈把小孩送进去,压根就是你自己送进去,你巴不得他丢,没孩子,又是黄金单身汉。傅玉青,别说你做不出来,你这种人,什事情做不出来。”
傅玉青慢条斯理地掸掸烟灰,表情嘲讽,“那你真是太看得起,连惠,这个人再没底线,也做不出扔小孩事情。你当初跟那个男说要结婚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等阵,等处理完事情再跟你说。你当时怎跟说,你说你已经爱上他。算,现在跟你扯这些也没意义,只是有点,你可能真想岔。”
他吐口烟雾,淡声说:“出事之后,那几年扫/黑严打,爸风头劲,首当其冲,有些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梁你还记得吗?”
惠还是厚着脸皮把心里最真实想法说出来,要跟你结婚,无论他怎样,但这个孩子她想生下来。
傅玉青沉默更久,最后才说,连惠,从没打算结婚。
也是在那刻,连惠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在傅玉青那里扮演着什角色,也终于明白,浪子就是浪子,浪子永远不可能回头。
如今过去二十年,徐光霁说傅玉青直没结婚,连惠并不关心,听也只想笑。并无其他,她现在只想让陈路周过得更好点,她也懒得跟他寒暄,开门见山地说:“知道你现在肚子里大串话要问,但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只想知道,你打算怎对待陈路周。”
傅玉青抽着烟,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外面重重雨幕,好像在欣赏幅跟自己无关壁画,“他是儿子,能怎对待?”
“和林秋蝶配音老师?”
傅玉青说:“嗯,家里被人查出几盒黄/色录像带,直接枪毙。”
连惠愣,那几年确实情势震荡,各种批/斗,举报,混黑混白,人人自危,做捞偏门生意也都个个望风而逃,老梁以前也是跟他爸混,总归有些黑背景,都是重点调查对象。
傅玉青把烟头碾灭在垃圾桶岩石上,“们家举报信堆起来比人都高,连妈都被拉进去盘问,当时在医院
连惠点点头,有这句话就够,补句,“你要不放心,去做个亲子鉴定。当然他认不认你是他事情,你想认他,你就得拿出诚意来。”
傅玉青没接话,面色凝重地沉默会儿,不知道在想什。
过会儿,他说:“所以,当年你去福利院找他时候,他还在是吗?”
“谁让你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呢?”
“那时候在icu躺三四年,连妈都快认不出来,怎认个半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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