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掉,烟尘浓重,十分呛人,哭声停止,更多乌云从远处席卷而至,声势浩大,人群仍旧没有散去,像是凝滞在这场雨中。
新闻报道说,环路电车辫子脱落线网,正好搭到高压线上,辫子牵引绳瞬时燃烧,车里集电器发红,车内乘客毫不知情,抵达站点推门下车时,当场被高压电击倒在地,瞬间烧焦死去,总共六个人,在车门口有序地排成行,像活着时候样。心想,原来是六个人。当天很多围观者都在查数,踮脚默念,瞪大眼睛去分辨烧焦白骨,有人数到四,有人数到五,烟尘不断袭来,他们揉揉眼睛,咳嗽着,重新查数。
三天过去,肖树斌借去摩托车并没有按时归还。妈那时已经出院,在家静养,爸准备重拾拉脚儿生意,便跑去找肖树斌要回摩托,但四处都找不到他影子。肖树斌就此人间蒸发,这点也在们意料之外。妈想说又不敢说,每天在床上叹气,身体极其虚弱。
爸尤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心怀善意地去揣测可能发生各种状况,损坏、撞车、有急用、去外地未归、被警察扣留……他遍遍试着去说服自己,在某天睁开眼睛时,那辆摩托车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车库里,加满油,没有灰尘,动力强劲,但这样事情并没有发生,或者说,类似事情在们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周之后,爸逐渐认清被骗事实,摩托车不知所踪,他唯营生无法继续,成天在家里闷闷不乐,他很后悔也很自责,怎能轻信只是跟自己喝过两顿酒人呢?
那时天气转凉,正在准备重点中学提前入学考试,每天晚上在家里做成套试卷,翻找补习资料时,发现有几本参考书都摞在洗衣机盖子上,平时那些书都是放在补课用公文包里。公文包是爸单位以前发,棕色人造革,右下角还有个印章,上面写着“沈阳变压器厂四十周年纪念”,单边拉锁,侧面带个提手,空间很大,颇为实用。
当天晚上,爸进门回家时,带着浑身酒气,脸色很不好,问他怎又去喝酒,他没有回话,直接走回屋里。看见他腋下夹着补课用公文包,那个包比用时候显得要旧些,表面上多几道白印,里面装得鼓鼓囊囊,他将公文包很小心地收到衣柜深处。觉得很奇怪,便趁他不注意时,假装去柜子里取衣服,伸手摸到那个公文包,其质地坚实,轮廓突出而危险,甚至能感受到皮革下面隐藏着冷硬与锋利,这让想起在医院时听到过那则新闻。
那段时间里,爸每天出门很早,非常固执地去寻找肖树斌和那辆尚未归还摩托车。他凭借酒后残存记忆,先是去往肖树斌儿子所在体校,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辆辆检查外面停放着摩托车,他想,那或许意味着三十分钟登场时间,同时,那也是他第次知道,体校里也并非个个人高马大,也有毫无精神孩子,像他儿子样,病恹恹地在操场上跑步,圈又圈,步伐沉重,胳膊毫无力量地垂在两侧。他在校门口搜寻未得,又跑去车库和教学楼里,警卫问他是谁,来干啥,他也不说话,夹着公文包快步翻墙离去,警卫在后面追赶,追到半停下来,他不敢放松,仍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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