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缠绕,仍未消散,他很疲惫,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爬起床来,想去外面看看是什情况。刚推开房门,保卫科人便进来,拉开灯绳,挨个床上翻腾,问道,没有带外人过来吧。屋内没人回话。保卫科人看着站在门旁班立新说,你要干啥去。班立新说,你管呢。保卫科人看看手里名单,说道,知道你,姓班,刺头儿,爱干仗,进去过。班立新说,是,有啥问题,大半夜,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保卫科人愣下,然后从兜里掏出盒白红梅,倒出两颗,递给班立新颗,班立新接过烟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先给保卫科人点上,再给自己点上,刚抽两口,保卫科人问道,在里面待多久?班立新说,羁押,俩月。保卫科人说,因为啥呢。班立新说,没啥,聚众斗殴,多少年前事儿。保卫科人拍拍班立新肩膀,然后说道,先走,去下间看看,明天早上六点,楼下食堂准时开饭,别忘。
那些人走后,又过会儿,班立新也转身迈进疗养院长廊里。长廊很黑,只在尽头处挂着盏黄灯,发出模糊光,他走过去,又走回来,反复数次,凝视着墙上映出那些低矮混沌暗影,午夜长廊十分寂静,只有他脚步声。他很想去找李承杰,抱回自己儿子,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间屋子里。
班立新只好向外面走,走出疗养院楼大门,站在院子中央,空气清冷,背后是石砌拱顶,抬头望去,远处山峰与阴云连接在起,灰烬般颜色,他仿佛正处于峡谷中央,而风带来轻微回声。阵阵寒意袭来,他已经彻底醒酒,浑身哆嗦,转过头正准备回去,忽然发现李承杰正抱着他儿子坐在侧面台阶上,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他只穿件衬衣,那件深蓝色工作服盖在孩子身上,只袖口孤零零地垂下来。班立新走过去,也在他身边坐下,台阶很凉,于是他又半蹲起来,说道,查完房,啥事儿没有,回去吧。李承杰说,明天还查不查。班立新说,据上次来人说,就这次,走个形式。李承杰说,你儿子睡得真香啊,这折腾都不醒。班立新说,也想你儿子吧。李承杰说,想,自己出来玩,没意思。班立新说,回去吧咱们,明天六点开饭,然后去爬山,跟他们都定好,你也起。李承杰说,行,是得爬爬山,不能白来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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